</dt>
春日的陽光下,穿著大紅牡丹繡胡服的杜恆霜面容如同她身上的牡丹繡一樣美得恣意盎然。
她的話語擲地有聲,聽得周圍的人暗暗叫好。
穆夜來被氣得渾身發抖,顧不得臉上的刺痛,用袖子抹了一把鼻血,大聲道:“是,你除了出身不如我,什麼都比我強。你比我漂亮,比我有錢,比我會跳胡旋,比我通騎射,甚至比我會打馬球。但是這又如何?我雖然樣樣不如你,但是蕭大哥就是心悅我!你再好,蕭大哥不喜歡你也白搭!”
諸素素揹著藥箱從場邊衝過來,擔心杜恆霜把穆夜來打出個好歹,穆夜來索性就賴上蕭士及一輩子了。可是聽見穆夜來的話,諸素素又禁不住停下腳步,看了杜恆霜一眼。
不管穆夜來這個人怎樣,諸素素覺得她這番話對杜恆霜還是很有殺傷力的。因為只有諸素素知道,杜恆霜對蕭士及的感情有多深……
這樣情深愛重的一個人,卻被別的女人奚落,說就算她再好,她的男人就是不喜歡她。這樣的打擊,諸素素不知道杜恆霜能不能承受過去。
杜恆霜卻毫不在意地右手一抖,橫過馬球杆,往左手敲了敲,嗤笑一聲道:“我這輩子可不是為了男人活著的。他喜不喜歡我,既不關我的事,也不關你的事。你要搶,儘管放馬過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樣做,可是要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穆夜來心頭大怒,暗暗下了決心:她一定要鬥敗杜恆霜!杜恆霜不想要她和她爭,她就偏要爭給她看看!
“哼,你就別放大話了。”穆夜來冷笑一聲道,“你不過是心虛了,才要借打馬球之際,專門打我的臉!因為你被蕭大哥在全長安城的人面前打臉!——和蕭大哥為我做的事情相比,你這一棍子,我受了!為他我什麼苦都能吃,什麼罪都能受,什麼自尊都能放下!請問你做得到嗎?!”
杜恆霜愣了一愣,手心裡敲打著的馬球杆慢慢停了下來,一雙閃亮黑沉的大眼睛默默地看著穆夜來,良久,唇邊綻出一個笑容,反問道:“原來你技不如人,是因為我心虛?這個理兒我卻是不明白……”
杜恆霜的話語一緩,穆夜來就覺得自己終於鎮住了杜恆霜,心裡一喜,覺得臉上也沒這麼痛了,往地上啐了一口,吐出一口血,道:“你有功夫,還不如多去關心自己的丈夫,不要就知道在外面爭強鬥狠。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其實既沒風度,又給蕭大哥惹麻煩!”說著,又學著杜恆霜的口氣咯咯笑道:“你也別說我沒提醒你,天底下的男人都喜歡柔媚溫順的女子,像你這樣除了一張臉什麼都沒有,又霸道自私的女子,男人玩玩都嫌碦手!——你要再這樣,這輩子都不會有男人真心愛你!你這一輩子,真是白活了!”
杜恆霜笑著搖搖頭。若是以前穆夜來這樣說,她肯定要氣得跳起來,一箭把她射死算了,如今她只覺得無動於衷。
“穆三小姐,請問你這輩子有過幾個男人?怎麼天底下的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你都曉得?——你這樣閱男無數,你家裡人知道嗎?”杜恆霜毫不客氣地拿穆夜來開涮,她的聲音清脆響亮,一直傳到場邊的看臺上,頓時引起一陣低低的笑聲。
“你家裡人知道嗎?”這話是諸素素經常說的,倒是被杜恆霜學去了,還學得恰到好處,諸素素暗暗豎起大拇指,誇杜恆霜學得快。
杜恆霜衝她飛個媚眼,一副顧盼神飛的樣子,襯得滿臉是血,雙目腫脹,鼻樑上一個大包的穆夜來越發面目可憎。
夏侯元和柴嗣昌在平樂公主的隔子間看臺上聽見這話,都樂不可支直拍腿,笑道:“真是沒看出來,這柱國侯夫人這樣伶牙俐齒,柱國侯在家吵架肯定吵不過她……”
平樂公主也忍俊不禁,低頭要喝茶掩飾自己的失態。
柴嗣昌早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