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的見識,一點都不奇怪,便又低下頭,起身將木桶裡的衣裳擰起來,倒了木桶裡的水,再從院子一角的大缸裡又舀了幾瓢水到木桶裡,把剛才擰起來的衣裳放到裡面涮洗。
齊月仙看著蕭士及做這些本來不應該男人做的活,也有些心酸,怔了半晌,低聲道:“蕭大人,我很抱歉,我無意破壞你的家庭。我不知道你的夫人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我願意嫁給你,純粹是因為一片仰慕之心,仰慕你是一個不世出的大英雄。陛下雖然下旨並嫡,其實只要你夫人高興,我願意以她為尊,她為大,我做小,可是她不給我這個機會……蕭大哥,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把你夫人找回來,我可以去向陛下求情,給你復爵……”
蕭士及聽得火星直冒,手裡的拳頭捏了又放,放了又捏,可是又不想跟這個女人在院子吵起來……自從杜恆霜走後,他連說話都懶得說了,更別說跟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吵架,便只是一伸胳膊,指著院門,冷冷地道:“滾!”
齊月仙的臉唰地一下子紅了。她沒想到,她這樣做小伏低,蕭士及還是一點顏面都不給她……
但是她沒有那麼容易氣餒。
齊月仙眼珠一轉,看向躲在蕭士及身後的穆夜來,沒有忽略她唇邊的一絲竊笑。
“穆姑娘,你說句話吧。蕭大人最聽你的話。”齊月仙故意道。
蕭士及的唇果然又抿了起來,抿得緊緊地,顯得他的神色更加肅殺。
穆夜來見齊月仙把火引到她身上,在心裡暗暗罵了齊月仙一句,從蕭士及背後走出來,有些委屈地道:“綏元縣主,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若不是陛下下旨讓你跟杜姐姐並嫡,杜姐姐怎會離蕭大哥而去?——是吧,蕭大哥?”
說完見蕭士及神色肅然,一句話都不說,穆夜來眼珠一轉,又道:“當然,也是杜姐姐性子太過剛烈。其實這種事,她若是全心全意為蕭大哥著想,就不會做出自求下堂的事兒,蕭大哥也就不用抗旨,更不會被奪爵了。所以說來說去,做女人的如果不能全心全意為自己男人著想,不能忍辱負重地話,其實不值得男人傾心相待……”
蕭士及斜過頭,冷冷地看著穆夜來,還是不說話。
穆夜來臉上本是含笑,漸漸地,在蕭士及目光的注視下,有些堅持不下去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心中也有些慌亂,一雙手絞著手裡的帕子,咬了咬下唇,硬著頭皮又道:“……若我是蕭大哥的夫人,我絕對不會如杜姐姐一樣做得這樣過份。為了蕭大哥的前程,我什麼人都能忍,什麼苦都能吃的……”說完越發含情脈脈地看著蕭士及,充滿期翼地等著他開口說句話。
咣噹!
院門處又一聲響。
這一次,飽經摺磨的院門終於受不了了,撲通一聲整扇門從門框處脫落,倒在地上。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子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肉,滿臉怒色地站在門口,指著穆夜來和齊月仙那邊大叫:“你們夠了啊!把人家原配夫人擠走了,還到別人家男人面前下蛆,你們還要不要臉?!——啊,還要不要臉!”說著,大步走了進來。
來到蕭士及身邊,那老婆子先將手裡那碗雞肉塞到蕭士及手裡,怒道:“是我家老爺子要給你送來的!你別謝我!——去!回屋裡把衣裳穿上,看你這個樣子,光著膀子跟這些賤女人勾勾搭搭,難怪你老婆受不了。我跟你說,是女人都受不了!”
蕭士及一愣,看向那扇被老婆子推到地上的院門,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門簡直就是個擺設,他這屋子,也是跟菜園子一樣,誰都能想來就來……
那老婆子是跟蕭士及一起守城門的那個年老護軍的妻子。她和那老護軍本來可憐蕭士及被那些人整得妻離子散,從人人敬仰的大將軍,一落千丈,成了一無是處的守門人,所以平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