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打了敗仗,被陛下召了回來,還能直升親王!陛下對你們這一支的恩典,真是比別的宗室眾人要好太多了。”說著嘖嘖有聲:“這等好運,真是前所未有。來,我杜恆霜先乾為敬,敬王妃一杯酒!”說著,將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
南寧王妃尷尬地站在那裡,手裡也捧著一杯酒,一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滿臉漲得通紅。她在家裡對齊孝恭言聽計從,性子軟弱,從來不擅長在人前跟人爭執。
這番話,讓旁邊的那些宗室中人聽了,果然臉上都有些不好看。他們對陛下和太子也早有怨言。憑什麼讓齊孝恭這個喜歡背後插刀子的人升到親王?!都是齊家一個祖宗生出來的,若是他比別人強倒也罷了,如今看來,他也並不比人強,就是會拍馬搶功臉皮厚而已……
聽著杜恆霜這一番夾槍帶棒的話,還有瞥見那些對他虎視眈眈的宗室之人的眼神,南寧親王齊孝恭也倏然變臉,沉聲道:“柱國侯夫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杜恆霜眨了眨眼睛,道:“我沒什麼意思啊?就是對您的能耐佩服之極。您想想,在您之前,大齊只有一位親王,就是陛下的嫡親二皇子。而就算是二皇子,也不是一下子就封了親王,人家也是從郡王做起,在漠北立下赫赫戰功,又是天皇貴胄,才得封親王的,自然無人不服。可是毅親王再厲害,也沒有您的運氣厲害。——您不用打勝仗,也能有軍功,還能封親王,嘖嘖,這份本事,您可得教教我們侯爺。”
南寧親王聽著杜恆霜就慢慢繞到她夫君柱國侯蕭士及身上,頓時警醒起來,不滿地往對面看了一眼,恨不得讓蕭士及過來把他夫人帶回去。
蕭士及見狀,從案桌後面緩緩站了起來,默默地看向站在對面南寧親王齊孝恭案桌前面的杜恆霜的背影。他頭一次發現,杜恆霜的背影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
“柱國侯夫人是不是喝醉了?”南寧王妃終於開口說道,希望杜恆霜不要再說下去了。
杜恆霜卻咯咯一笑,搖頭道:“我沒醉,我真的沒醉。”又道:“我們侯爺是技不如人,雖然打了勝仗,卻被陛下和太子殿下申飭,而且丟官去職,實在是不能跟您比啊,王爺。我很心灰意冷,曾經想勸我們侯爺棄甲歸田算了,可是我們侯爺是老實人,老實人就是一根筋,認死理到底。我特別希望南寧親王您能看在我們侯爺幫您打勝仗的份上,提點一下他的為官之道,特別是打敗仗還能升親王的本事,請您一定不要藏私啊。我們侯爺是個大方人,穆夜來曾經救了我們侯爺一命,我們侯爺就送了她十萬銀子和一個檢校荊州刺史,還她的救命之恩。若是南寧親王您對我們侯爺施恩,我們侯爺一定當湧泉相報!”
南寧王妃聽到這裡,羞得恨不得地上有一個洞,她就能鑽進去,不要再面對柱國侯夫人這樣字字誅心,卻挑不出錯來的話語。
南寧親王齊孝恭簡直惱羞成怒,手上握緊了拳頭,怒視著杜恆霜,暗暗發誓一定不能讓杜恆霜好過……
杜恆霜本意就是要激怒他,當然不會就此收手。她選擇在這個時候跟南寧親王針鋒相對,就是想提醒大家,穆侯府賣官一事,其實內情比大家知道得要多得多。
從蕭士及給穆夜來送銀,到穆侯府賣官,又到蕭士及大勝回京,卻受到冷遇,進而被陛下申飭,丟了檢校荊州刺史的位置,從頭到尾,都是蕭士及在風尖浪口,奪去了所有人注意力,以至於很少有人想到,有一個人,在整件事中,得盡了所有的好處,佔盡了所有的便宜,卻寸功未建,根本就是一個最不合常理的得利者。
杜恆霜看著面色紫漲如豬肝的南寧親王,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南寧親王齊孝恭面前搖了搖,道:“南寧親王,別人我不敢說,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知道一二的。要不要我說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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