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過他手裡的這支精兵強將?!
給自己的軍士喊完話,永昌帝就扶著內侍的手,慢慢走下高臺,來到跪在臺下的蕭銑跟前站了一會兒,搖頭道:“蕭銑,你這又是何苦。”說著,親手把跪在地上的蕭銑扶了起來。
周圍的人一片譁然,頓時瞪大了眼睛,盯著永昌帝的一舉一動。
“你叛了我大齊,確實有罪。但是你既已成階下囚,就不應如此折辱於你。——蘭陵蕭氏的名頭,不容輕忽。”永昌帝笑著溫言道,回身喚著左右,“來人,給蕭銑和蕭姑娘鬆綁。我大齊以仁義治天下,只要願意歸順我大齊,朕既往不咎!”
這一番話,頓時贏得在場民眾更加猛烈的歡呼,甚至比剛才迎接蕭士及的歡呼聲還要熱烈。
在場計程車族門閥中人臉色也鬆了下來,微微頷首,對永昌帝這個人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雖然都說永昌帝睚眥必報,但是目前看來,還是有著君王應有的海納百川的氣度。
相比之下,那個想出“獻俘”這一招的柱國侯蕭士及,確實是太過份,太沒有氣度了。也難怪,寒門庶族,再厲害,眼界還是不行……
投向蕭士及身上的目光,漸漸多了幾分鄙夷。
蕭士及也完全愣在那裡。
永昌帝的一番話,就如同當著眾人的面,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光!
而且他還一句辨白的話都不能說,任何不滿的舉動都不能做。
他只能傻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永昌帝親自給蕭銑鬆綁,跟他一起挽著手臂往前走去。
這算什麼?!
蕭士及心裡極度不平衡。他不是嗜殺之人,而且在江陵的時候,他也執行過“只誅首惡”的不株連策略,但是對於真正犯事的人,他還是以鐵腕處決。
同那些在江陵被他處決的人相比,蕭銑這樣的,算是首惡中的首惡。可是如果連蕭銑這樣的人也能被輕鬆饒恕,那他們那些在江陵浴血奮戰的將士們呢?那些為了攻城,死在江陵的同袍們呢?
蕭士及感到深深地不平衡。
但是他只能保持沉默,將自己所有的不滿都嚥了下去。
有內侍過來,也給蕭月仙鬆綁,躬身請她一起跟上去。又對蕭士及道:“柱國侯,陛下有旨,請柱國侯回城之後,進宮見駕。”
蕭士及心裡好受些,微微頷首:“臣蕭士及領旨。”
蕭月仙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手扶朴刀,一臉隱忍的蕭士及,微微一笑,走過去輕聲道:“柱國侯別擔心,陛下是個寬宏的人。不過也是個獎罰分明的人。——你的功勞,沒有人能夠抹殺。”說著,對他斂衽一禮,然後跟著內侍端莊地往前走去。
雖然她是階下囚,可是那股氣度,彷彿又回到她還是皇太女的時候,千年士族門閥的文化底蘊,就在這勝不驕、敗不餒當中盡顯……
坐在車裡的崔三郎笑了笑,輕蔑地掃了蕭士及一眼,也對自己的車伕吩咐道:“回去吧。”
周圍的人群也漸漸散去。
蕭泰及站在人群中,看見這一幕,心情十分複雜。對這個大哥,他是心裡一直有氣的。他去江陵想跟著他討份軍功,卻被他施計趕了回來。可是現在看見大哥被陛下當眾打臉,他又不覺得快意,甚至有些恐懼。因為他們蕭家一門的榮耀,其實都是大哥得來的。如果大哥失去陛下的寵信……蕭泰及打了個寒戰,簡直不敢想下去。
“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蕭泰及有些著急地來到蕭士及身邊問道。
蕭士及搖搖頭,示意蕭泰及不要多說話。這種場合,是多說多錯。
兵部的人笑著走過來,讓蕭士及交出調兵的兵符。
蕭士及慢吞吞地命自己的親兵將兵符送過來,然後看著兵部的官員大聲呼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