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樣兒,可怎麼領兵打仗呢?一點子小事就跟炮仗一樣跳起來。”
蕭士及握住杜恆霜放在他胸口的手,定定地看了她半天,才有些艱難地道:“你雖身在內院,過的日子卻比我在外頭跟突厥人拼殺還要累。——真是難為你了。”
對蕭士及來說,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退步了。
杜恆霜嘆口氣,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胸口,低聲道:“其實過日子,累點兒痛點兒都沒事。只要你知道我的難處,我就覺得,這樣的日子,還是能夠挨下去的。”
蕭士及一聽,便緊緊抱住杜恆霜的身子,怔忡半晌,道:“……你瘦了。”身子越發的纖弱,細細的柳腰不盈一握。
兩人在屋裡溫存半晌,杜恆霜便催蕭士及出去,“我還沒收拾完呢,你別在這裡搗亂了。”
蕭士及笑著從正院出來,正好碰見從百草堂過來的諸素素。
“素素,昨日真是多謝你。”蕭士及拱手向諸素素道謝。
諸素素嗤笑一聲,往旁邊讓了一步,“喲,這個大禮我可受不起。”說著往四圍看了看,見沒有別人,就壓低聲音湊到蕭士及跟前問道:“喂,昨兒跪搓板了嗎?”
“搓板?”
“哦,跪腳踏板了嗎?”諸素素改了種跪法問道。
“為什麼要跪腳踏板?”蕭士及很是不解。
諸素素更加不解,“怎麼霜兒昨兒沒有狠狠罰你?——你完了你完了,你知不知道女人越是雲淡風輕,就表示她們心裡越是記恨啊!”
蕭士及明白過來,笑著搖頭道:“霜兒不是這樣的人。”
“霜兒是怎樣的人?”諸素素追問道,對蕭士及的態度有些不滿。
蕭士及的聲音很是溫和,一說到杜恆霜,他的語氣都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霜兒從來不會因為這些事跟我過不去。她不會鬧,也不會抱怨,更不會出壞點子挑撥離間。——素素,霜兒不像你。”說這話的時候,蕭士及的聲音裡還帶著一絲調侃。
看見蕭士及這樣兒,諸素素用膝蓋想也知道杜恆霜沒有抓住機會大鬧一場,讓蕭士及又一次“矇混過關”了。——賤男,都是女人慣出來的。
諸素素在心裡暗暗“呸”了一聲,對蕭士及道:“別說我沒提醒你。事到如今,你也該想到,誰才是真正為你好的人吧?你昨兒還敢給霜兒臉子瞧,那麼冷天,讓她在屋門口吹冷風,你厲害啦啊!”
“霜兒不會鬧,不會抱怨,你就理所當然利用她的大度,盡情地委屈她麼?蕭大哥,你就是這樣對你愛的人?哎瑪,謝天謝地,你愛的不是我。你這樣的感情,一般人真是受不住。”諸素素語帶譏嘲,說得蕭士及紅了臉。
蕭士及訕訕地道:“昨天我太著急了,我擔心我娘有個三長兩短……”可是諸素素的話,也讓他忍不住反思。他真的在不知不覺間利用霜兒的“無怨無悔”嗎?
蕭士及背上出了一身冷汗。他怔怔地看著諸素素,誠心誠意長揖在地,“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多謝素素提點。”
諸素素有些恨鐵不成鋼,“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孃的身子康健,什麼毛病都沒有。你擔心個什麼勁兒啊?再說上吊這種事,你用用腦子好不好?她真的要上吊,還能大張旗鼓讓所有人知道,等著你們來了才把脖子往繩圈裡面套?!——蕭大哥,你是帝國雙璧之一啊!不要被安子常那廝比下去了……”
說起安子常,蕭士及又警惕起來,問諸素素:“你怎麼不擔心?那是你的未婚夫。”
“你管我擔不擔心?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真正關心你的人,是會讓她自己難受,也不捨得讓你難受。而你娘呢,是寧可讓你難受,也不肯委屈她自個兒一丁點兒。這麼久了,你不會沒有看出來誰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吧?還是你就是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