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想起因跳胡旋舞跌傷了胯骨的小女兒——千金公主齊歡之,忙問道:“她的傷可好全了沒有?上一次不是說,休養三個月就行了嗎?”
萬貴妃沒精打采地點點頭,“好了,昨兒已經下床走了幾圈。”
永昌帝大喜,忙道:“原來這個諸郎中果然厲害,朕要重重賞她!”
“不行!”萬貴妃斷然說道,聲音略大了些,離他們近一些的人都張著耳朵聽。
永昌帝抿了唇,從上首的寶座上走下來,一言不發地往門前去了。
“陛下起駕!”抱著佛塵的內侍連忙高喝一聲,殿裡的群臣急忙躬身行禮,目送永昌帝遠去。
萬貴妃跟著追出去,拎著長長的禮服,一路小跑著來到東宮外面的步輦前面,巴著步輦的桅杆,對永昌帝急切地道:“陛下,您聽臣妾把話說完。歡兒的病是好了,可是她的腿,不知那庸醫如何治的,卻是一條腿長,一條腿短,走路一高一低,跟瘸子一樣,歡兒哭得暈過去好幾次……”
永昌帝這才動容問道:“哦,有這回事?帶朕去看看。”示意萬貴妃帶路,並不讓她上步輦。
萬貴妃無法,只好在前面走著,帶著永昌帝的步輦去千金公主的寢宮。
千金公主又在自己的睡房裡大哭大鬧,屋裡摔了一地的碎瓷片。
因陛下和萬貴妃都過來了,公主寢宮裡面伺候的宮女內侍急急忙忙收拾地上的碎片。
永昌帝和萬貴妃走進來,千金公主才從床上起身,哀哀切切地叫道:“父皇、母妃……”說著,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果然是說不出的彆扭。
“你的腿怎麼這樣了?”永昌帝也極為心疼,一個如花似玉的公主,就這樣變成了長短腿,這筆帳到底要怎麼算?
萬貴妃就道:“宮裡的太醫說,是給歡兒治傷的時候,延誤了時機,才讓她的胯骨變得異常,影響了走路。”
“那沒有法子治了?”永昌帝揹著手問道,“諸郎中說不定有法子。”
千金公主聽見“諸郎中”三個字,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嚷嚷道:“都是她!若不是因為她胡亂出手,我怎會變成這個樣子?”說著,一高一低來到永昌帝身邊,拽著他的衣袖撒嬌,“父皇,父皇,兒臣不管,請父皇狠狠地治那個諸素素的罪,方能洩我心頭之恨。”
萬貴妃也點頭應和,“陛下,就是要這樣。不然這起子招搖撞騙的庸醫就知道欺世盜名,害人性命。”
永昌帝一下子變了臉。他曾經親口許諾,就算治不好千金公主的傷,也不會加罪於諸素素。
現在諸素素把千金公主的骨傷治好了,她也能下地行走了,卻又要讓他去治諸素素的罪,豈不是讓自己背上“出爾反爾”的名頭?!
永昌帝最是愛惜羽毛,並不肯去因此責罰諸素素,只是沉下臉問道:“諸郎中確實曾經治好你的高熱,後來你的骨傷,也是諸郎中一手照看的。若不是有她,你就要一直躺在床上做癱子了,你不僅不知感激,反而要治她的罪。你這樣鬧,以後你生了病,還有誰願意給你瞧病?”
千金公主被永昌帝和萬貴妃寵慣了,聽不得申飭。
永昌帝這一次的話,就跟往她心窩子裡插刀子一樣。
千金公主再一次哭倒在床上。
永昌帝突然覺得有些膩煩。
大喜的日子,一個兩個都哭哭啼啼的,也不怕觸了太子的黴頭。
想當年,歐陽紫還活著的時候,從來沒有為難過萬貴妃和她的兩個孩子。本來歐陽紫是嫡母,萬貴妃那時候是小妾,是不能親自照看自己的孩子的。開始孩子被抱走的時候,萬氏也是白天黑夜的哭,自己沒法子,去找歐陽紫,讓她可不可以把孩子給萬氏照看幾天,歐陽紫二話不說,馬上就把孩子送了回去,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