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八經從了軍,打下來的爵位和官職,還是不要再摻和以前的事了。再說,就孫家那種人家,哪用你出馬?——殺雞焉用牛刀啊。”
說得蕭士及笑了,“您還真看得起我。”
“我不看得起您看得起誰啊?您是我的夫君大人,我這一輩子,可指著您吃香的喝辣的了。”杜恆霜咯咯笑道,神色間十分輕鬆。
蕭士及也覺得特別輕鬆。
三年來內心深處不時冒出來的緊張和焦慮,在杜恆霜身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只要和她在一起,似乎都是迎刃而解的事兒。
就這樣在一起坐著說說話,開個玩笑,便是天長地久,歲月靜好。
不知怎地,杜恆霜想起以前在流光鏡裡見過的情形,又問道:“若是雪兒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呢?若是我這一次就是真的死了,而不是死裡逃生回來,你會不會……”
蕭士及打斷了杜恆霜的話,不悅地道:“越說越離譜了。跟你長得像有什麼用呢?我們從小相識,你是我抱著長大的,你的字是我教的,規矩是跟我學的。我們之間的情分,是一個肉皮囊就可以取代的嗎?”
杜恆霜紅了臉,忙陪不是,“侯爺別生氣,是我的不是。我想左了,以後再不說這話了。”
蕭士及拿手裡的梳子輕輕敲了她的頭兩下,道:“以後再這樣七想八想,我可要罰你。”
“怎麼罰?”杜恆霜回頭斜睇蕭士及一眼,大大的雙眼裡波光瀲灩。
蕭士及看得心中一蕩,低頭在她耳邊耳語兩句。
杜恆霜扭著身子不依,“人家好累,不想……”
“你想哪裡去了?我就是說跟你一起早些睡覺而已。”蕭士及奇道,放下梳子,一手搭著杜恆霜的肩膀,一手從她膝下彎過,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走入拔步床裡放下來。
杜恆霜一下子滾到床裡面,用薄薄的袷紗被將自己緊緊裹了起來。
“我說睡覺,就是睡覺。瞧你那小腦袋瓜子都在想些什麼……”蕭士及取笑著放下帳鉤,掖好床帳,躺了下去,側過身,長臂一伸,將杜恆霜從床裡捲了過來,連被子一起緊緊抱在懷裡。
感受到蕭士及胸膛裡的熱氣,杜恆霜突然覺得十分溫暖和安全。
這兩年顛沛流離的痛楚,天各一方的無奈,似乎一下子消失無蹤了。
屋子裡很快就響起杜恆霜平穩細小的呼吸聲。
蕭士及睜開眼睛,看著杜恆霜熟睡的睡顏,俯身過去,在她額頭輕輕一吻,也跟著閉眼睡去。
半夜時分,杜恆霜上房的大門卻被人緊張地拍響。
在碧紗櫥裡值夜的知數睡眼朦朧地叫醒在外間上房值夜的小丫鬟,“一個二個睡得跟豬一樣。我在裡屋都聽見敲門聲了,你們還躺著挺屍。——還不快去開門!”
才七八歲剛留頭的小丫鬟,本來就瞌睡大,再加上今天才剛剛搬來侯府,勞累了一天,每個人都睡得比平時沉。
知數的聲音叫醒了她們,兩個人慌慌張張爬起來,來到大門後面問道:“誰啊?”
外面拍門的人焦急地道:“我是二小姐那邊值夜的媽媽,二小姐這會子疼得滿床打滾,全身冒冷汗,我們瞧著擔心是大症候,怕耽誤了,所以特來請夫人的示下。”其實是怕杜恆雪有個好歹,她們就要擔責任了。
知數也起來了,正擁著一床細毯子偎在暖閣的炕上發呆。
聽說是杜恆雪得了急病,知數嚇了一跳,忙躋著鞋從炕上下來,來到月洞門前叩了叩,大聲道:“夫人!夫人!二小姐似乎有些不好!”
杜恆霜的意識在半夢半醒間沉浮。恍惚間,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對她說,“夫人!夫人!二姑奶奶被孫家打了!……夫人!夫人!二姑奶奶派人過來求救……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