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湊趣,“表少爺有所不知,我們三小姐一手廚藝出神入化,連狀元樓的大師傅都趕不上呢。——表少爺上次愛吃的那個水晶龍鳳糕,就是我們三小姐親手做的。”
孫耀祖張大了嘴,一幅難以置信的樣子,“真的是三小姐做的?”他還以為是隨便說說的,大家小姐能做個餅就不錯了,居然還能做出那樣色香味俱全的水晶龍鳳糕。
杜恆雪既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該怎麼回應,只好嗔道:“表哥說什麼呢……”
“誰在叫我呢?我說怎麼耳朵一直癢癢……”安子常從大門口施施然走進來,先給方嫵娘行了禮,然後大大咧咧地在孫耀祖和杜恆雪中間坐下,敲著自己面前的瓷碗道:“給我來一碗大姑奶奶家的臘八粥。”
杜恆雪笑嘻嘻地道:“我在說孫表哥,安表哥亂接什麼話?”
安子常笑著對杜恆霜點頭道:“看看,我舅舅明明只有我娘一個親妹子,哪裡來的那麼多外甥?”
這話說得不留情面。
孫耀祖一下子漲紅了臉。
可是他也不敢怒視安子常。
安子常是陛下御封的國公爺。
這樣的爵位,他孫耀祖這輩子就算中了狀元,三十年後坐上尚書的位置,他也得不著。
杜恆雪雖然單純,但是並不蠢笨,她一下子就聽出來安子常的言外之意,頗有些內疚地看了孫耀祖一眼。
孫耀祖衝她苦笑,低頭吃著臘八粥。
杜恆霜忙打圓場道:“安國公位高權重,我們哪裡高攀得上?您就不要經常出來現,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自慚形穢了。”
安子常大笑,一向陰鬱的臉上雲破月來,俊美得讓人不可逼視。
堂上伺候的丫鬟個個揣著芳心怦怦亂跳,被安子常的笑容晃花了眼睛。
一頓臘八粥吃完,安子常對杜恆霜使了個眼色,便起身告辭。
方嫵娘忙著逗兩個外孫。她自己的兒子,已經被許紹帶到外院親自教養,平時只有早晨和晚上才能見到他。
今日許紹沒有帶小兒子進來。
杜恆霜便對杜恆雪道:“走,帶姐姐去你房裡歇一歇。”
杜恆雪忙歡歡喜喜站起來,“不帶著兩個外甥一起去嗎?”
杜恆霜笑道:“他們淘氣得很。只要你不嫌煩,我就帶他們一起去。”
“不嫌!不嫌!”杜恆雪高高興興地道,從方嫵娘懷裡抱過平哥兒,歐養娘抱著安姐兒,和杜恆霜、杜恆雪一起往杜恆雪的繡樓走去。
杜恆霜對堂上的眾人微微頷首,“大家慢用,我先告辭了。”
杜恆霜一走,許言輝就坐不住了,站起來對方嫵娘告辭道:“太太慢用,我還有事,先走了。”
曾氏也跟著告辭而去。
孫耀祖倒是沒有馬上走,陪著方嫵娘說了會兒話,才告辭離去。
方嫵娘見孫耀祖禮數週全,雖然被安子常奚落,也只訕了一會兒,就恢復正常,倒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不由對他越加滿意。
杜恆霜走在杜恆雪和歐養娘身後,來到抄手遊廊拐角處,安子常抱著胳膊靠在遊廊的廊柱上等她。
“毅郡王那邊的訊息,你知道多少?”安子常沒有看著杜恆霜,說話的聲音也很輕。
杜恆霜不知道安子常這麼問是什麼意思,琢磨半晌道:“他們還好吧。現在入冬了,沒法打。要看以後。”
安子常走到杜恆霜身邊,似乎擦肩而過,聲音雖輕微,卻清晰,傳入杜恆霜耳朵裡。
“劉周跟突厥人勾結起來了,讓他們多加小心。”蕭士及他們在北方主要對戰劉周大軍。
抄手遊廊前後都沒有人。
安子常一直看著天空,杜恆霜盯著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