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經過多年的精心準備,雖然才宣佈起義,但是已經有條不紊地將太州一帶打理得水洩不通,成了大周七十二路反賊中勢力最大,也是最耀眼的一道勢力。
齊國公反了大周的訊息傳到長安城,蕭祥生和杜先誠這才知道,大周的亂象,才剛剛開始。
長安城有太子、皇后和國舅帶著御林軍駐紮,暫時還算平穩,但是看著長安城內外日益增多的災民,杜先誠和蕭祥生的心情都很沉重。
齊國公齊伯世不是沒有派人來籠絡他們。可是他們知道,若是答應齊國公,他們就要上戰場了。他們是從戰場上死裡逃生的人,自然知道跟著齊國公,也許將來有一場大富貴,可是這場大富貴,卻是要從險中求,甚至有可能沒有多久,他們哥倆就報銷在戰場上,留下兩家婦孺老小,可要看誰的臉色過活?
他們比誰知道得都清楚。齊國公看重他們,是看重他們活著的時候能給他打天下賣命,一旦他們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可不認為齊國公有那個閒情逸致,照顧他們的家人一輩子。
他們並無大志,只想和家人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封侯拜相對他們來說太過遙遠,從來沒有奢望過。
因此他們都不太願意捲到這場亂局當中。
可是身在此處,想置身事外又極艱難。
只好跟齊國公的特使虛與委蛇,說道要把家裡的事情安置好了再說,並沒有一口回絕。
齊國公的特使不是專門來招攬這兩人的。這兩人有些本事,但還不到非他們不可的地步,因此也沒有多強求,只讓他們想通了,就去太州投軍。
齊國公的特使秘密離開了長安城。
杜先誠就對蕭祥生道:“大哥,咱們也得撤了。——這大周,不是久留之地。”
蕭祥生看了杜先誠一眼,“你還想去海外?”
杜先誠點頭,眼裡帶了幾分狂熱,“大哥你記不記得,年前那個從佛朗斯牙來的商人?他一直勸說我跟他去佛朗斯牙做生意。以前我當然不想走,如今亂象將至,我們不應該早做打算?”
蕭祥生沉默不語。
杜先誠繼續勸道:“大哥,齊國公那邊,勝算著實不大。聽說,皇上已經在迴鑾的途中。只要皇上一回來,這勝負之數實難預料。我是受夠了戰亂之苦,絕對不想我家霜兒在亂世中長大。——大哥,大嫂去年也剛生了個女兒,你難道能保證自己能在以後的日子,護得一家人不受戰亂之苦?”
戰爭的痛苦,只有真正經歷過戰爭的人才有體會。
無論是勝利者,還是失敗者,都是踩著累累白骨前進的。作為兩個沒有家世,不是關隴豪族的普通良家子,他們有九成九的可能,成為別人腳下的累累白骨。
兩個人在高句麗受夠了戰爭的苦痛,絕對不想重蹈覆轍。
杜先誠想去海外,還有一層原因。
方嫵娘生了二女兒杜恆雪之後,就再沒有身孕,因此杜先誠並無兒子。他並不著急,一直以來最疼愛的,都是大女兒杜恆霜,他早就打定主意,如果命中無子,就將這一副家產傳給女兒杜恆霜。他一心想去海西佛朗斯牙,也是那商人跟他說過,他們佛朗斯牙,男女有平等的繼承權。就算是王室,如今也是女王陛下執政,不像大周,一定要有兒子,才能繼承家業。不然就要被族裡收回。
一席話說得蕭祥生頻頻點頭,“你說得對。我們是應該從長計議。”
兩人便去找了在新豐客棧住著的那個高鼻子、藍眼睛的佛朗斯牙的商人說話。
那商人正好日內要啟程回國,便跟杜先誠和蕭祥生說好,先帶著杜先誠去打頭站,等安頓好了,再來把兩家人一起接過去。
杜先誠也跟蕭祥生商議好,由他帶著一大堆隨從,還有兩家人一起囤積的布帛和瓷器,跟著那商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