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大軍已經大舉南下!”
御書房的人雖然緊張起來,但是並沒有多吃驚。因為大家早已對此有心理準備。
不過,這個“大舉南下”的時間,似乎比大家預測的早了一兩個月。
他們本以為要九月底,突厥人才會趁著膘肥馬壯的時候趁勢南侵。
如今才八月中旬,提前了一個半月左右。
“當真?”許紹這人最是謹慎,“可有證據?”
那副將臉色一變,馬上給永徽帝跪了下來,大哭道:“夏州城已然失守!末將從慶州而來,其實是夏州城的守將棄城而逃,逃到慶州。慶州守將是夏侯家族人,將夏州守將拿下,正在押往長安的路上。末將被我家將軍派遣,提前過來給陛下報信,一路上,已經看見不少從夏州逃亡而來的百姓,都說因夏州城守將不戰而逃,突厥人幾乎是兵不血刃地佔了靈州城,燒、殺、劫、掠,幾乎是無惡不作!”
“什麼?!”眾人都驚呆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突厥南下的第一站,居然就這樣被夏州城守將白白送了出去。
蕭士及做了一年半的兵部尚書,對這些兵力分佈已經耳熟能詳了,聞言忙道:“夏州城的守將齊昌,是南寧親王齊孝恭的侄子。”也就是宗室中人。
永徽帝面沉如鐵,冷冷地道:“傳旨,齊昌斬首示眾。齊昌家人,全部處死,一個不留!”
一般來說,守城的主將棄城而逃,肯定是要連累一族老小。但一般是男丁十五以上才處斬,十五以下都不會處死。女眷也是賣入教坊,充為賤籍。
不過齊昌是宗室中人,永徽帝總不成把宗室中人男丁十五以上都殺了,也不能把宗室的女子都賣入教坊任人糟蹋。只好折衷,把齊昌一家老小,不分男女老少,全殺光了事,也算是給大齊永徽年間第一次大規模軍事行動祭旗。
當下就有將領領命,一路去尋押送來長安的齊昌一行人,一路去齊昌在長安的府邸,將其團團圍住,立即封閉全府大門,有內侍拿著名冊,一個個在門口搜尋,將齊昌家所有人,包括不湊巧正上門做客的親戚朋友都一索子鎖了,徑直推往刑場,立即行刑。
天色剛剛黑下來,大齊長安的刑場四周點著明晃晃的火把,齊昌府上一共三百七十一人,從七十多歲的老夫人,到才剛剛滿月的小嬰兒,一個不留,全在刑場上處決。
剛殺完齊昌府上的人,天上就亮起一道閃電,然後轟隆一聲,響起一聲炸雷,沒過多久,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將刑場上衝刷得乾乾淨淨。
從永徽帝下旨,到行刑完畢,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
長安城皇宮裡面的御書房裡,眾人都是面色嚴峻,不發一言。
沒有人企圖為齊昌說情。
守城主將不戰而逃,將一城百姓置於突厥人的鐵蹄之下,不知道多少無辜百姓因齊昌的膽怯而送命,又不知有多少老人小孩被突厥人挑在槍尖之上,遊城示眾。
蕭士及是當年在朔北親自打過突厥人的,他可是最知道突厥人有多殘忍的人,因此並不覺得永徽帝的處置太過殘酷。
在這個時代,家族之間就是這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住在一個屋簷下,就需要互相承擔責任。
哪怕是分了家,一旦家族裡有人犯下滔天大罪,所有族人照樣會被株連。
南寧親王齊孝恭得知訊息的時候,齊昌全家上下已經被殺得乾乾淨淨了。他夫人的一個外甥女是齊昌的妻子,聽說齊昌壞了事。南寧王妃嚇得團團轉,逼著齊孝恭過來給齊昌說情,可是齊孝恭連皇宮大門都沒有進,就被永徽帝派出來的內侍拿著“打王鞭”,在背上狠狠抽了幾鞭,被趕回家去了。
“陛下有令,若是再有為齊昌說情者,立斬無赦!”內侍尖利的嗓音迴盪在皇宮門前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