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昨天,他聽了錢伯說起杜恆霜,說她在蕭家,日子過得不算舒心。
聽說龍香葉那個死婆子居然敢打自己的女兒,杜先誠的怒火騰得就起來了。他自己捧在手心裡,嬌養長大的女兒,居然被那婆子這樣糟踐,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
杜先誠本就有些匪氣,此時從手裡拔出一把精光蹭亮的匕首,對杜恆霜道:“你爹我馬上要回佛朗斯牙了,要不要我臨走,幫你把這個大麻煩解決了?”
杜恆霜嚇得魂飛魄散,忙道:“爹,您不要這樣,婆母待我不錯的。”
“這也叫不錯?”杜先誠拍了一下桌子,“我不在的這幾年,你娘到底是怎麼教你的?蕭家這樣亂糟糟的,她怎麼就允許你嫁了?當年我就跟她說過,如果蕭士及這小子長大了不成器,咱就毀約,不嫁給他了。她倒好,這個迂腐的女人,居然還是把你嫁到龍潭虎穴中去了。”
將蕭家比作龍潭虎穴,這也太誇張了。
杜恆霜忍俊不禁,“爹,沒這回事。”
“你不要再為他們說話。龍香葉這死婆子就不說了,當年蕭大哥發現她是這個德行,腸子都悔青了,可惜她會生兒子,不然早把她休了。現如今看她這樣,我真後悔自己當年為她說好話求情,就應該讓蕭大哥當年直接把她休掉算了!”杜先誠對自己寶貝女兒被錯待十分不滿,一個勁兒地罵龍香葉,又罵蕭士及,“沒擔待,就知道讓老孃欺負自己媳婦兒求賢名兒,這種男人,咱不要了。”開始鼓叨讓杜恆霜跟蕭士及義絕,把他扔了,杜先誠再幫她尋個好丈夫。
杜恆霜又是好笑,又是感動。
父愛如山,這種有靠山的感覺,是孃親給不了的。
杜恆霜為蕭士及說話,“爹,及哥哥也是為我著想,做了不少事……”說著,就把蕭士及設圈套嚇唬龍香葉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強調:“爹,這件事,您一點不要跟旁人說。您知道,這種事如果傳開,婆母可要臊得沒臉賤人。若是她一時想不開,也要帶累及哥哥的名聲。”
杜先誠雖然外表豪氣,內裡卻十分精明細緻。
“不用你提醒我,我難道不知道龍香葉那死婆子是什麼德行?——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可不能和她一樣。”
杜恆霜笑著點頭,又問杜先誠以後的打算。
杜先誠便道,他很快就要隨使團回佛朗斯牙,然後誠懇地道:“我這一次回去,會向佛朗斯牙的國王爭取駐使大齊的機會。如果成功,以後就可以長居長安了。”
杜恆霜高興極了,問了許多問題,父女倆一直說到日頭偏西,蕭士及一腳將大門踹開,兩人才住口回頭,看向門口。
蕭士及一臉鐵青地站在門口,陽光從他背後照進來,將他的臉掩在逆光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錢伯跟著來到門口,著急地道:“蕭大爺,我跟你說了,大小姐有要事……”
杜恆霜從交椅上站了起來,不悅地道:“你這是怎麼啦?這可是我家的中堂。”
蕭士及剛從光亮處進來,眼裡一時不能適應屋裡的黯淡,只能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坐在杜恆霜身邊,心裡又氣又急,恨不得拔出刀來,將對方捅上十七八個窟窿。
錢伯著急地搓手。可是杜先誠先前跟他交待過,讓他不要對人說是他回來了,不然讓方嫵娘難做。
現在蕭士及這個樣子,明顯是誤會了。
杜恆霜也明白過來,苦笑道:“錢伯,沒事的。您先歇著去吧。”
錢伯看看杜先誠。
杜先誠對他微微點頭。
錢伯這才下去,臨走的時候,還將大門又給帶上了。
蕭士及見門又關上,有些詫異。
眼睛適應了屋裡的光線,他向那坐著的男人仔細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