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阿貝身子弱,每個月都要診平安脈的。”
“太醫說……”乳孃有些遲疑,看了蔣四娘一眼。
“說什麼?別吞吞吐吐的。”蔣四娘停下腳步問道。
“太醫說,這孩子長得太胖了,要給他少吃點兒。”乳孃很是擔心地道,“要不,我們少喂幾次吧?”
“不用。”蔣四娘斷然反對。和之前瘦弱到似乎一陣風就能吹走的樣子比,蔣四娘寧願阿貝胖一些,“再說小孩子胖是應該的。等大了,會走路了,自然就瘦下來了。”
“那就好。”乳孃放了心,抱著沉甸甸的阿貝看後園的花花草草,“阿貝小少爺,您看看這花,是不是好漂亮?”
阿貝咿咿呀呀地叫,小手伸了出來,指著花樹上盛開的白玉蘭。
白玉蘭花苞如同一隻只凝脂般的茶盞,圓圓鼓鼓,很是誘人。
“阿貝小少爺想要白玉蘭?”乳孃笑著吩咐身邊的小丫鬟,“去給阿貝小少爺摘花。”
那小丫鬟忙去摘了最大最皎潔的一朵白玉蘭,送到阿貝面前。
阿貝笑得很開心,伸手要抓那支白玉蘭,但是總也抓不住,手眼的配合還不到位。
蔣四娘饒有興味地看著,嘴角噙著一絲微笑,從小丫鬟手裡接過白玉蘭,湊到阿貝面前點了點,打趣道:“阿貝阿貝,你喜歡白玉蘭嗎?”
阿貝身子往前探,低下頭,拼命伸手要夠那白玉蘭,但是總差一點點夠不著,如此幾次後,急得嗷嗷叫了起來。
蔣四娘正看得高興,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白玉蘭皎如明月般的花瓣上,慢慢出現了一滴血跡,緩緩氤開!
她的手頓住了,呆呆地看著那白玉蘭花瓣上的血跡。
嗒……
輕輕地,又一滴血滴了下來,落在那白玉蘭花瓣上。
蔣四娘慢慢抬頭,順著剛才那滴血滴下來的方向往上看去。
原來那滴血,是從阿貝的鼻子裡流出來的……
阿貝倒是沒有痛楚的感覺,依然嘻嘻笑著,渾然不覺自己在流鼻血,依然伸出胖胖的小手,要去夠蔣四娘手邊的白玉蘭。
蔣四娘見狀,如同被火灼一樣,條件反射般將那白玉蘭花扔得遠遠地,道:“這花不好,咱們不要了。”一邊說,一邊趕緊拿出帕子,給阿貝擦去鼻血。
阿貝見到手的花沒有了,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臉上鼻涕眼淚混著星星點點的鼻血,將白胖的圓臉染得斑駁一片。
蔣四娘對乳孃厲聲道:“怎麼回事?孩子怎麼會流鼻血?!”
乳孃驚慌搖頭,“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
蔣四娘心亂如麻,從乳孃懷裡接過孩子,瞪了乳孃一眼,“先回去給阿貝止血!”
她們連忙回到蔣四娘和周懷禮住的上房。
丫鬟婆子跑前跑後,拿小銅盆打了井水進來,還有乾淨的巾子。
蔣四娘用巾子沾了冰冷的井水,敷在阿貝的鼻樑處和後頸處。
這兩個地方,是小孩子流鼻血的時候,用冰水冰就可以止血的地方。
沒過多久,阿貝的鼻血確實止住了。
蔣四娘鬆了一口氣,將阿貝交給另一個乳孃,把先前那個跟她去後園的乳孃叫了進來,反覆詢問到底做過什麼事,吃過什麼不該吃的東西,還不放心,又連忙讓人拿了周懷禮的帖子,去請太醫,還給孃家蔣侯府送了信。
太醫和曹大奶奶幾乎是同時來到驃騎將軍府。
曹大奶奶以為出大事了,忙忙地扔下蔣侯府的家務,來女兒這邊檢視。
太醫仔細給阿貝診了脈之後,道:“沒有什麼大問題。這孩子看來體熱,現在天氣又轉暖了,吃奶的娃娃總是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