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層的世家貴女更自由一些,規矩也少一些,也還沒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陳詞濫調。
中層家族的女子卻已經開始了被重重禮教關在籠子裡的日子。
而最下層的女子,卻為生計所迫,無法被關在後院無所事事。很多人家有瓦遮頭就不錯了,哪裡來的後院呢?更別說二門了……
周懷禮將幼弟交給鄭玉兒帶進去,站在門口又看了一眼屋裡,笑著問道:“剛才是哪位姑娘說的‘畏威不服德’?實在是振聾發聵。兵部、禮部、吏部和神將府爭論了數十年,也沒人能把這個道理用這樣深入淺出的話說出來。”
牛小葉馬上用手指著盛思顏的方向,“是她,盛國公府的盛思顏!”末了又加一句,“我的知交好友。我們可是有過命的交情!”
盛思顏皺了皺眉頭,苦笑道:“不敢當。這些日子我家裡有事,長久不出來,往日的朋友都疏遠了,還望大家不要見怪。”很含蓄地表示她跟牛小葉不是知交好友了。
況且她今日一直“牛大姑娘”、“牛大姑娘”的叫著,而對鄭玉兒卻是“玉兒姐姐”地叫著,明顯分了親疏。
只是她說得這樣含蓄,也只有鄭玉兒、吳嬋瑩和李梔娘這幾個大一些的姑娘聽明白了,別的小姑娘和少年郎依然是雲裡霧裡,以為盛思顏是自謙之語。
盛思顏也明白她當初在人前對牛小葉太過縱容,才使得對方頻頻利用這一點,跟她做知己狀。
這也是自己當初識人不明,所以現在一時難以扭轉,她也認了。
慢慢來吧。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時日長了,大家自然就明白了。
而且太后剛嘉獎“救了盛國公嫡長女”的牛小葉,盛國公嫡長女就急急跳出來說跟牛小葉不是好友,豈不是打太后的臉?
所以這個虧,盛思顏捏著鼻子也得吃下去。
但是她也不是軟柿子。
牛小葉要還不知進退,可別怪她不客氣了。
盛思顏一邊想著,一邊對著饒有興味看著她的神將府週四公子頷首示意。
周懷禮走過來,對她抱拳行禮道:“盛大姑娘,畏威不服德這句話,可否讓周某借用一下?”
盛思顏忙站了起來還了一禮,詫異問道:“借用?請問週四公子,這是從何說起?我只是隨感而發。”
周懷禮嘆息道:“這是朝堂中的事,本不該說給你們聽。但是如今西北蠻族未滅,朝廷卻要我神將府班師回朝,還恨不得讓我大哥自縛其身,回朝反省,我實在是氣不過,一直在跟他們理論。但是我人笨口拙,說了那麼多,都不見效,我想主要是我沒有說到點子上。今日聽見盛大姑娘的這一句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猛然明白癥結所在,打算再去試一試。”
吳嬋娟走過來,對周懷禮擔心問道:“真的這麼嚴重?”
“……唉,也是我大哥,造得殺孽太重。”周懷禮搖搖頭,抿了抿唇角,“但是他終究是我大哥。他受辱,就是我神將府受辱。我不能讓他們這樣對我大哥!”
“那你快去吧。不過是一句話,盛大姑娘不會計較的,是吧,盛大姑娘?”吳嬋娟轉而看著盛思顏,目光中竟是哀懇之意。
盛思顏一愣,呆呆地點頭,“呃,不過是一句話,要是有用,你就說吧。”
吳嬋娟大喜,居然頭一次看這個從來不順眼的盛思顏順眼起來。
“多謝盛大姑娘。”周懷禮說著,深深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吳嬋娟瞥見周懷禮臨去時看盛思顏的眼神,心頭一喜,忙過來拉著盛思顏的手,親切地道:“思顏,以前是我小時候不懂事,太過驕橫,是我不對,我給你陪禮了。你若是還生氣呢,你就拿石頭砸我一下,我一定不還手!”
當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