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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哪裡?哈,你問哀家?哀家要知道,還會被你皇祖母壓了數十年?!”太后忍不住冷冷一笑,譏嘲說道。
她當然不知道這些人在哪裡,更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誰。
“如果你父皇還活著,說不定知道,可惜他無聲無息就去了,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來。”太后想到在病床上躺了二十年的“活死人”的先帝夏明帝,有些淡淡的傷感。
不過她跟先帝的感情本就一般,後來又二十年不在一起,僅有的那些感情都磨沒了,因此她的傷感只是一閃而過,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夏啟帝心裡一動。
帝位傳承,是有自己的程式的。
夏啟帝想到自己繼位的“程式”不是完整的,很是懊惱地道:“……如果讓朕知道是誰害了父皇,朕一定將他千刀萬剮!”
“你父皇的事,至今還是一筆糊塗賬。不過哀家也懶得管了,哀家只有你一個兒子,如果你不聽話,就別怪哀家對那重瞳女子心狠手辣!”太后發狠說道。
“母后,您別亂來!”夏啟帝忙輕聲提醒太后,“外面的事,您別插手。輕舉妄動,讓那邊抓到把柄可不好。”說著,往太皇太后住的安和殿那邊飛了一眼。
太后嗤笑一聲,轉身離去,臨走時拋下一句話,“……不許招惹四大國公府的女子。你要記好了,不然……哀家可沒有你皇祖母的能耐,能保得你的性命……”
夏啟帝皺了眉頭,看著太后的背影,不悅地道:“母后,你真的想多了。朕對四大國公府的女子沒有興趣。”說完又嘀咕一句,“朕對自己的妃嬪都沒有什麼興趣。”
不過,想到他就要選妃了,夏啟帝又有了幾分興趣。
那些畫像裡的確有幾個女子,生得真是花容月貌,正是他喜好的那一型……
……
安和殿內,一縷若有若無的白煙從牆角仙鶴銜枝的寶鼎裡嫋嫋升起,在半空中盤旋了一圈,淡淡散去。
太皇太后一手託著頭,一手握著書卷,靠在書案上打盹。
姚女官緩步走了過來,將一件深綠色纏枝雲紋的錦緞披肩披在太皇太后肩上。
太皇太后緩緩睜開眼眸,過了一會兒,才醒過神,輕輕拍了拍姚女官擱在她背後的手,微笑道:“老了,精力大不如前,大白天看書居然都看睡著了。”說著,將手裡的書卷放下了,“外面怎樣了?最近皇帝經常往雲閣高處跑,到底在做什麼?”
姚女官俯身在太皇太后耳邊輕聲道:“陛下對那副重瞳圖近來很感興趣……”
“哦?”太皇太后坐直了身子,眯著眼看了看殿外的天色,微微笑道:“他也感興趣了?看來王毅興做得不錯。”
姚女官點點頭,“太皇太后好眼光,王毅興確實是可造之材,關鍵是能屈能伸,比別的讀書人放得下身段……”
“呵呵,也不能這麼說。越是讀書人,身段越軟。至於有人放不下身段,是沒人給他們機會放。王毅興,還算是有氣度風骨的讀書人。他對自己狠得下心,才能有擔當。不然的話,也沒有多大用處。有風骨的讀書人,實在是少啊……”太皇太后悠然笑道。
“那倒是。那句俗話怎麼說的?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姚女官跟著附和道。
太皇太后笑了起來,看了姚女官一眼,“你這麼多年,陪在哀家身邊,是哀家耽誤了你。”
姚女官臉色一整,忙道:“太皇太后別這麼說,跟在您身邊,比嫁人要好。再說,我這輩子,已經不想嫁人了。”她低了頭,垂手往後退了一步,侍立在太皇太后背後。
太皇太后起身,攏了攏身上的披肩,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先別說這個。你對哀家忠心耿耿,哀家自是不會虧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