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想起盛思顏嬌弱的身子，搖頭道：“還是三月吧。不用提前了。”說著，又補充了一句，“馬上就是一月底，二月初和三月初也差不了多少。還是照原定日子，不用太趕。”
王氏放心地笑了，看著周老爺子道：“周老，您說呢？”
“嗯，既然懷軒不急，我也不急。”周老爺子哈哈大笑。
周懷軒依然淡淡地坐在那裡，誰都看不出他的心思，就連周老爺子的嘲笑都沒有讓他有一絲紅臉。
“好了，這兩件事就這樣說定了，咱們去裡屋吧。”周老爺子說完站了起來，對盛七爺頷首道。
這是要去說那藥的事情。
盛七爺忙跟著起身，看了周承宗一眼，“神將大人可要過來一坐？”
周老爺子笑著道：“自然是要來的。”
周承宗只好跟去。
王氏告辭回到內院。
周懷軒卻沒有去，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書房外間，靠在椅背上，雙臂交叉放在胸前，面上的神情更加淡漠。
周顯白在書房外面的迴廊上耷拉著腦袋，也很沒精打采的樣子。
周大管事翻看著手裡的黃曆。
書房外間只聽見書頁簌簌作響的聲音。
盛思顏在內院裡，聽王氏說了剛才的事情，又是高興，又是不安，但是又不敢多問，只是笑道：“娘這下可放心了。”
“是啊，沒想到周老爺子能夠出面把這事攬下來。”王氏感慨地點點頭，“有周老爺子，你以後在神將府的日子會好過得多。”
盛思顏笑著應了，出去看著下人擺桌子去了。
盛七爺和周老爺子、周承宗在書房裡屋一說就是一下午。
眼看外面的天漸漸黑了，院子裡的下人四處掌燈。
盛思顏在門口翹首看了好幾次，才看見盛七爺領著周老爺子他們過來吃晚飯。
盛思顏忙欣喜地迎了上去。
“周老。周大爺。”盛思顏福身下去。
周老爺子虛扶了一下，“思顏不必多禮，快起來，外面冷，進去說話。”說著，已經跟盛七爺走上臺階。
盛思顏站在迴廊上，低垂著頭，含笑讓著周老爺子和周承宗進去，接著是周大管事，然後是周顯白。
周懷軒居然是最後一個走過來的。
天已經黑了，迴廊上的燈是淡黃色的，暖暖地照下來，將盛思顏瑩白的小臉映得幾乎透明。
周懷軒並沒有喚她，也沒有看她，只是靜靜地從臺階下面走上來。
盛思顏低著頭，看見他在她身邊停了一停。
那身她極為熟悉的寶藍色長袍下襬正好擱在她的腳面上，一股觸電般的感覺立時從她細巧的腳趾尖處散發開去，一直癢到頭髮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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