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藥丸,到底把吐血給止住了,只是依然面色蒼白,毫無血色,而且手腳痠軟無力,坐都坐不起來了。
吳長閣略微鬆了口氣,想了想,依然穿著那被吐髒了袍子徑直去外院的至樂堂,對吳老爺子道:“爹,素馨剛才氣得吐了血。您不說看在我面上,只看在娟兒面上,給素馨留幾分臉面吧。”
吳老爺子一愣,看見吳長閣身上血跡斑斑的袍子,眯了眯眼,道:“這是你媳婦剛才吐的血?”
“爹,這也能騙您?您不信,讓吳總管去內院打聽打聽就知道了。這會子,娘大概已經去看素馨了。素馨這一次被氣得真是不輕。這麼多年,我就沒見她虛弱到這個地步。那一年在吳家莊子上,她終於治好了娟兒的眼疾,累成那樣,得了一場大病,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吳長閣嘆息著搖頭。
吳老爺子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一聲,訕訕地道:“我不過是說她兩句而已,居然就吐血給我看。哼……”
吳長閣苦笑,“爹,誰能故意吐血啊?才剛她不許我打攪您,連大夫都不用請,就吃了她自己做的藥丸,這會子已經睡了。”
吳老爺子凝神想了一會兒,道:“不請大夫也是不行的。誰知道會不會落下病根呢?”說著,他對外面叫了一聲,“吳允!去拿我的帖子,請太醫院最好的太醫過來。”
吳允在外面應了一聲,嘟噥道:“最好的太醫?最好的太醫已經被關在大理寺了……”
“你這個死老頭子,請別的太醫也行啊!萬一不行,咱們再去大理寺……”吳老爺子惱道。
吳允去了,半天帶了太醫院的副院判回來,也是除了盛七爺以外,太醫院最好的大夫。
太醫院的副院判給沉睡的鄭素馨診了脈,搖頭道:“確實很虛弱,五臟六腑都有衰竭之相。如果不是服藥及時,怕是要吐血身亡了。不過就算這樣,也要動彈不得,在床上躺上幾個月了。”又問:“鄭大奶奶剛才服的是什麼藥?效用恁地好……”
鄭素馨的管事媳婦微微笑道:“是我們大奶奶自己做的藥丸。”
“哦。”那副院判瞭然地笑了笑,“鄭大奶奶果然不愧是盛老爺子的關門弟子,這份本事,似是不比盛院判差呢。”
盛院判已經被關進大牢,以後的醫術第一,就又要回到鄭大奶上了。
鄭素馨的下人臉上露出與有榮焉的驕矜之色,就連吳長閣都有幾分得意。
吳老爺子知道了鄭素馨的病情,倒是沒有再趕吳長閣和鄭素馨走了,只是一邊忙著解決吳家錢莊被擠兌的事兒,一邊讓二兒媳婦尹秀妍打理內院中饋,對人只說鄭大奶奶得了急病,需要休養。
……
皇帝薨逝的訊息傳到江南,一起傳到江南的,還有盛七爺和盛國公府的訊息。
二皇子看了信,不動聲色地對王毅興道:“毅興,情況有變。”說著,把信給他看。
王毅興臉色遽變,吃驚地道:“這……這……這……陛下居然就這麼死了?”
二皇子目中含淚,遙望著京城的方向,傷感地道:“父皇這麼多年,其實是生不如死。這話說來不孝,但是現下終於去了,我知道父皇終於解脫了……”閉上眼,流下幾行淚水。
王毅興定了定神,想了想也是,夏明帝作為“活死人”,纏綿病榻二十多年,真的是生不如死。
“不過,姐夫,陛下突然死了,咱們的事……”王毅興有些焦急,一時不知所措。
二皇子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這本來就不是容易的事。不過,凡事不破不立。父皇這一下撒手去了,咱們的大業,才正式開始呢!”說著,用力拍了拍王毅興的肩膀。
王毅興默然半晌,搖頭道:“這不是更難了嗎?”
夏明帝突然去世,太子理所當然登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