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就連繪歆都做了佐證。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擔心程氏被粗漢所辱之事會被人知曉?反而自己急吼吼地去屠了謝地深處的一個小村莊,才是此地無銀,讓人更增遐想。——程氏的心思已壞,自己要再放過她,以後只會悔之晚矣。
想到此,範朝暉便問程氏道:“你和繪懿的事,繪歆知不知道?”
程氏有些驚訝,反問道:“王爺何出此言?”
範朝暉嘆息道:“繪歆在象州王府,想必日子也不好過。”
“王爺如何知曉?”程氏奇怪地問道。
範朝暉看了程氏一眼,道:“你從來就只把繪懿放在心上。對繪歆,自小就忽略許多。”
程氏有些臉紅,低頭道:“妾身確實對繪歆有所虧欠。”
範朝暉就道:“繪歆自小就十分守禮。若是讓她知道你和繪懿的事,她一定受不了,也不一定會幫你。”
程氏抬頭微笑道:“王爺倒是對繪歆所知甚詳。”
範朝暉凝目注視她道:“繪歆和繪懿都是我的女兒,我當然瞭解她們。”
程氏便點頭道:“王爺記得她們都是你的女兒就好。”又搖頭道:“我和繪懿的事,繪歆並不知道。我只告訴她,我和繪懿在那小鎮上替人幫傭度日,已是讓她很難受了。”說著,又流淚道:“繪歆懷著孩子,我怎麼可能說出真相去刺激她?”
範朝暉也點頭道:“那就好。”說著,便出手如風,拍在程氏頭頂的百會穴上。
程氏吭都未吭一聲,倒在車上,已是斷了氣。
範朝暉在車上默默地看了她幾眼,就去她的袖袋裡,摸出了那封信。
開啟信封一看,不出他所料,果然裡面是一張白紙。
範朝暉冷哼一聲,將那張白紙扔在程氏的屍身之上。又下了車,讓手下將那車點燃。
只見夜空裡,一簇火光沖天,一輛華貴的兩輪小車便在青江旁的空地上熊熊燃燒起來。
燒到半夜,終是一切都成了灰。
範朝暉冷冷地看了看那菸灰,並不叫人收殮。一陣大風颳過,將那灰都刮到青江裡去了。
範朝暉騎在馬上,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江面。
無涯子從後趕過來,見到這一幕,也無語陪在範朝暉身邊。
範朝暉轉頭看見無涯子過來,便想起一事,託他去程氏說的謝地裡的那個小鎮,去將繪懿和含霜接出來,送到象州世子府去。
無涯子皺眉問道:“為何不接到上陽來?”
範朝暉冷笑道:“繪歆的日子過得太好了,未免喜歡生事。——她妹妹向來喜歡和她爭,並不是個省心的。讓她們姐妹倆在一起,也好讓她忙一陣子,也省得將手都伸到孃家去了。”又對無涯子道:“拿著我的名帖將繪懿和含霜送過去。跟繪懿說,好好跟著她姐姐過活。只別亂說話。說錯了話,她這一輩子就毀了。”
無涯子沉默。——繪歆今日的所作所為,站在外人的立場來看,其實很難說是對是錯。一邊是父親,一邊是母親。手心手背都是肉,偏了哪一邊,都會傷了另一邊的心。
見範朝暉正在氣頭上,無涯子也不跟他爭。只打算過一陣子,等拿下韓地,再勸勸範朝暉,將繪懿和含霜接過來就是。如今反正大戰在即,繪懿和含霜住哪裡都無所謂。
無涯子便帶了幾個人去了謝地的那個小鎮上,將繪懿和含霜接出來,送到了象州世子府。
象州世子府的人見是世子妃爹爹上陽王的名帖,不敢怠慢,趕緊備了上房讓繪懿和含霜住下。無涯子便帶了人直接去青江大營,同範朝暉會合。此時後話不提。
繪歆和謝順平回到世子府的時候,繪懿和含霜已在那裡住了數日。
繪歆和謝順平都很不虞,想將兩人送回上陽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