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凡是知道的人,都不能活在這個世上!
顧升誰都不信,只信死人。——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才能保守秘密。
在書房裡凝神想了一會兒,顧升便幫江南王擬好了懿旨,卻將江南王說得“一月之內奪回銅礦”,改成“半月之內”。——如今,他已是越來越不能忍受江南王的愚蠢和固執。只要奪回銅礦,就讓雲妃動手弄死江南王,讓自己的兒子趕緊接位。
在弄死江南王之前,先要把儀妃和她表兄劉信除掉。否則若是江南王先死,儀妃和她表兄劉信還有後招,自己可就為這兩個賤人做嫁衣裳了。
好在自那日之後,顧升就派了隱秘的探子,分別盯著儀妃和她表兄劉信。若是他們有什麼不軌,自然逃不過顧升的手掌心。
這邊前朝太子劉信在宜城的府邸裡,儀妃正微服便裝,戴著及膝的紗帽,坐在一個隱秘的小書房裡。
劉信聽說有貴人來訪,便匆匆從後宅趕了過來。
一進書房,劉信看見儀妃已是將紗帽取了下來,坐在書房窗下的軟椅上,單手支頤,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的側影美豔絕倫。雖然年歲已是不小,眼角也有了細細的魚尾紋。可是那股歲月的沉澱,反而在她身上增了一股極致的風情,似乎無論是時光,還是滄桑,都不能折損她的美麗。
劉信第一次發現,範朝儀生得這樣的美。
想起她自舊朝覆亡之後,為自己做得一切,劉信心裡漸漸軟了下來。——他並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而欣兒,已是去了好多年了……
儀妃聽見門口的聲響,應聲回過頭來,看見是劉信進來了,便忙站起來,對他粲然一笑,福了一福:“表哥來了。”
劉信如今也是四十多的人,臉上留了兩抹短髭,沉穩了許多。
“表妹快快請起!”劉信緊步上前,拉著儀妃的手,將她扶了起來。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
儀妃順勢起身,眼角飛快瞥了劉信一眼。
看見他眼裡不再如往常一樣帶著隔膜,而是不帶掩飾的關切,儀妃心頭微微激動。——她等了二十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了嗎?這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終於不再嫌棄自己是庶女出身……?!
劉信扶著儀妃的胳膊,將她引到一旁坐下,又親自給她砌了茶,“儀妃今日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儀妃見劉信已是恢復了彬彬有禮的姿態,心頭有些失望,卻也只是微曬一下,便說起了正事:“當日我讓你查的事兒,你可查了沒有?”
劉信放下茶壺,拿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才道:“沒有。”
儀妃有些生氣,忍不住道:“這事事關重大,怎能不趕緊去查實?”——她數日前,從一個王府裡跟著雲妃進來的舊人那裡,得知了一個天大的訊息,就忍不住先去試探了一下那顧華英,又讓劉信去雲妃的老家查證。
劉信溫言道:“你莫要焦急。這事就算不能查實,我看九成九是真的。”
儀妃“哦?”了一聲,似乎不太相信。
劉信眼中微帶笑意,道:“自從你跟顧華英暗示之後,我的身後,就多了些‘尾巴’。——你說,若這事完全是空穴來風,顧華英怎麼會如此忌憚?”
只是這些“尾巴”,不過是些江湖混混。劉信身邊還有幾個從舊朝就跟著他的暗衛,功夫了得,當然不將這些不入流的人放在眼裡。
儀妃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就頷首道:“真沒想到,那楚雲娘有這樣大的膽子,將自己的前夫舉薦過來給王爺做堂官,還讓王爺將她跟別人生的兒子立為世子!”雖是不屑,可也聽得出豔羨之意。
劉信也點頭道:“是很了不起。不過這江南王就是個痴情種子。當日他起兵造反,聽說就是為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