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姨娘惹爹爹生氣了嗎?”
小程氏止了淚,從袖子裡掏出帕子擦了擦臉,哽咽道:“是姨娘做錯了事,惹惱了你爹爹。”又對原哥兒求道:“原哥兒,你爹爹最是愛重你。你可要記得向你爹爹求情。不然姨娘性命難保。”
原哥兒急了:“怎會如此嚴重?--姨娘你到底做了什麼?”
小程氏囁嚅了半日,也不好開口,只好道:“姨娘得罪了你四嬸嬸,讓你爹爹在兄弟面前有些丟面子。”
原哥兒就鬆了口氣道:“原來是和四嬸嬸有關。姨娘不用著急。四嬸嬸現在待人和氣,姨娘不如去求求四嬸嬸。只要四嬸嬸原諒姨娘了,爹爹就用不著生氣了。”
這話說得小程氏心裡一動。解鈴還須繫鈴人,說不定去求求安氏,這事兒還有轉機。
想到此,小程氏便心情松暢了一些,就對原哥兒道:“原哥兒放心,姨娘知道怎麼做了。”又勸他道:“這裡冷,你還是趕緊回去吧。見了你爹爹,別忘了幫姨娘求個情。”
原哥兒以為姨娘不好了,本是撐著一口氣過來的。又說了許多話,費了大神,心情一起一落,已經覺得眼前有些發黑。只還硬撐著對小程姨娘道:“姨娘這裡冷,還是要自己保重。”邊說,邊往屋外走。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便一頭栽了下去,倒地不起了。
小程氏就在屋裡尖叫起來。
捧香聽見屋裡頭不對勁,趕緊推開門一瞧,便見原哥兒面朝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小程姨娘在他旁邊拼命搖著他,尖聲驚叫“原哥兒醒醒!原哥兒醒醒!”
這邊正亂哄哄地鬧騰,那邊原哥兒院子裡的丫鬟先前讓人去請的鐘大夫這會兒也到了。鍾大夫聽見院子裡有人哭鬧,心裡愈發惱怒,便緊趕幾步,進了那裡面。
知道內院的人大部分都去了流雲河畔看河燈,鍾大夫因此也未顧忌許多。只三步並作兩步,到了那哭鬧聲最激烈的地方,果然就見原哥兒已被人抬放到院子裡的藤屜子春凳上,面目雪白。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卻是出氣比入氣多。就跺跺腳,恨聲道:“我說了原哥兒只能靜養。卻是哪個不長眼的將原哥兒誆到這裡來?”
捧香嚇得一哆嗦,便悄悄從人群裡退了出來。
小程氏顧不上別的,就抓了鍾大夫的衣袖道:“請鍾大夫快快開藥,給我兒治病。--我給您磕頭了!”說著,小程氏就跪了下來,連給鍾大夫磕了幾個響頭。
鍾大夫躲避不絕,只嘆道:“小程姨娘快起來。趕緊將原哥兒抬到屋裡才好。”
眾人便一片忙亂,就將原哥兒抬到了小程氏住的院子。小程氏便趁機也跟著過去了。那看守小程氏的婆子嘴唇翕合了幾次,也沒敢開口讓小程氏留下來。--平日裡自是無人敢不聽國公爺的話,可這會兒,人命關天,原哥兒眼看就不行了。她不過是個婆子,若是硬要將原哥兒的生母小程姨娘還關在這裡,那原哥兒要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恐怕她也要跟著活不成了。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本來應該“瘋癲”的小程姨娘,哭哭啼啼地跟著原哥兒的藤屜子春凳走了。
這邊的人抬了原哥兒去小程氏院子,就直接送進原哥兒以前住的屋子裡。
鍾大夫仔細把了脈,又翻起原哥兒的眼睛看了看,便嘆著氣對自己的藥童道:“去拿最好的老山參,切兩片放到原哥兒嘴裡。剩下的趕緊熬湯,看能不能趕得及等國公爺回來。”又叫了人出去給國公爺報信。
小程氏便攤在了地上,只顫聲問道:“為什麼要用老山參?為什麼?”--家裡用過參的人其實都知道:老山參這東西,一般人都受不起;只有那快斷了氣的人,才需要拿老山參吊著命,拖延幾個時辰。
鍾大夫如此說,自然是原哥兒的大限到了。
小程氏見鍾大夫轉頭不去看她,也不回答,便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