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從後捏著勁,狠敲了柳為莊的脖子一下。
柳為莊本就有些神智不清了,一敲之下,便失去了知覺。
範朝風便架著他,像扶著一個喝醉的人一樣,半拖半拽地將他弄進了黑巷子裡。
許是快到十五,深藍天幕上的月亮越發地晶瑩透亮。本來黑漆漆的陋巷裡,也漸漸有了月光照進來。
範朝風取出一條面巾蒙在臉上,便踹了踹躺在地上已失去知覺的柳為莊,正好踹在他腿上的麻筋處。
柳為莊疼得一哆嗦,便醒了過來。睜開眼,頭一個看見天上亮晶晶的月亮,甚是刺眼,便又閉了閉眼。再睜開,只看見一個灰衣蒙面人正冷冰冰地看著他。
“壯士饒命啊!”柳為莊就一咕嚕爬起來,對著蒙面的灰衣人倒頭便擺。
蒙著面的範朝風也不攔著他,等他磕完三個響頭,才刻意壓低了嗓子道:“我問你一件事,你若是說實話,我自是饒了你的性命。--若是有半句謊言。”範朝風便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彎刀,恰似一彎新月,在柳為莊面前晃動了兩下。
柳為莊便趕緊保證道:“壯士請問!--只要是小人知道的,小人一定說實話。”
範朝風便不跟他廢話,只單刀直入:“曹沐卓當日為何要找你去壞範四夫人的名譽?”--那曹沐卓便是中山侯府曹家的二小姐,太子妃的親妹。當日為了設計陷害範四夫人安氏,由范家大房貴妾小程氏的親兄弟程越興搭橋,找了流雲城裡有名的浪蕩子柳為莊去做局。
柳為莊一聽這話,嚇得魂飛魄散,就連忙喊冤道:“壯士明查啊!--那曹氏是賤內,跟範四夫人素無瓜葛,為何要壞她名譽啊?!”
範朝風冷笑一聲:“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便拎起拳頭,噼裡啪啦地先揍了柳為莊一頓。然後又用了內勁,重重擊在他的肚腹處。此處乃人身上極柔軟的部位,又連著數處緊要的內臟,擊打起來,自是不同一般。
柳為莊被痛毆之下,便翻江倒海地吐起來,地上盡是穢物。
範朝風就再嚇唬他道:“再不說實話,就讓你將你吐出來的東西吃回去!”
柳為莊聽了,便又痛嘔了一回,才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壯士好歹積陰功饒了我吧。這是至死不能吃的。”
範朝風便用刀拍了拍他的臉道:“我不管什麼陰私報應。--今兒你不說實話,就給我全吃了下去!”
柳為莊左思右想,覺得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些,若是顧著那惡婆娘,今兒是小命難保,便跪在地上哼哼唧唧道:“壯士放心。小人說就是了。”又抬起頭,望著身材高大的蒙面人道:“這事其實跟小人無關,跟賤內關係也不大,都是那程家的二少爺程越興起的頭找的小人。小人也曾勸過他們,這範四夫人天人一般的人,豈是我輩凡夫俗子能染指的?--可那範四夫人惹了鎮國公的寵妾,也是禍從天降啊!好在範四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躲了過去,又成全了小人和賤內的姻緣,小人其實感激範四夫人還來不及呢,怎會起了心去害她?”
範朝風聽他在那裡撇清自身,顛倒黑白,正暗自好笑,卻萬萬沒料到,聽到後來,此事居然是大房的人,而且是大哥的寵妾幕後指使,心裡便像開了印染鋪,五色俱全。一時有些茫然,只呆立在那裡。遠遠的巷口處,似隱約傳來刀劍搏擊的聲音,範朝風的耳力比平日裡遲鈍了些,但也聽出來了。也不轉身,便飛身上了房梁,不顧而去。
柳為莊看這位瘟神走了,才長吁了一口氣,爬起身來,扶著牆出去。
快走到巷子口的時候,便看見一個身材更加高大威壯的人站在巷口,後面跟著四個彪形大漢。因都揹著光,柳為莊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只今夜已經被蒙面人嚇破了膽,又看見對方一身肅殺之氣,早就恨不得低到塵埃裡去,便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