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陽光下,風吹過樹梢,滿城的木樨花香在身邊縈繞,似乎又回到當年大周的長安城,她是公主,他是侯爺世子。沒有隔著國破家亡,沒有經歷父仇母恨,他們只是兩個單純的少男少女……
“子常,我今天到這裡來,只想問你一句話,當初,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朝雲公主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把這句話問出了口。
安子常看向朝雲公主的眼睛,心裡更加內疚。他的確是利用了她,而她,似乎除了甩幾句狠話,並沒有真正傷害過他。若不是有她,她二姐的幾次追殺,他真不一定逃得過。
現在問這句話有什麼意思呢?他心裡已經有人,對她,只有內疚……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嬉笑戲鬧,一片喧囂當中,只有兩個人默默對望,似乎立成了石雕。
“在那邊!她就在那邊!——我剛才看見她進了流光閣!現在才出來!”一個高亢的聲音突然從街角傳出來。
街上行人一愣之下,很快就開始四射奔逃。
“都給我回去!在路邊站好!——衛大人奉命抓欽犯,這街頭巷口都給封了,大家不要亂走!”一個更大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是突突的馬蹄聲,秩序井然地往這邊奔過來。
前面的人都往後退,包括剛剛才出去的崔盈盈的馬車,千金公主的車駕、儀仗,還有柱國侯府的兩輛馬車,都緩緩從巷口退了回來。
“二小姐,出什麼事了?好像是姑爺來了……”崔盈盈的侍女在她耳邊輕聲道。
崔盈盈掀開車簾的一角,往前看去,正好看見衛星峰披著玄色披風,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而來。
陽光下,他容色俊逸,氣度軒然,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整個人顯得和煦又溫和,正是給人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感覺。
崔盈盈看得眼熱心跳,忙放下車簾,兩隻手捧著自己發紅的小臉,吃吃地傻笑起來。
千金公主也在自己的車駕裡看見了衛星峰,眸光更加晦澀不明。
穆夜來看看衛星峰,再看看千金公主,抿嘴偷偷笑了。
杜恆霜和蕭士及坐在車裡,兩人對望一眼,心裡都有些不安。
諸素素從後面的車探頭望去,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喜滋滋地趴在車視窗看熱鬧。
眼看那些人越圍越多,安子常心下凜然,看向朝雲公主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在追你?”其實安子常也在奇怪,以朝雲公主的欽犯身份,她如何會大白天地滿街亂跑,本來不想問她有沒有什麼隱情的,如今看來,這就是她的“隱情”了。
朝雲公主抬頭,看見從街那邊呼啦啦跑來一群人,當先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正是崔盈盈的未婚夫衛星峰。
他穿著朝服,從馬上下來,對著安子常拱手道:“安國公,請讓一讓。衛某奉了皇命,要捉弄欽犯!”
安子常背起手,看向衛星峰,冷冷地道:“什麼皇命?可有聖旨?”
衛星峰笑道:“安國公,下官是為兵部辦事。兵部的命令,當然就是陛下的命令。”轉頭看向蒙面胡服女,用馬鞭指著她道:“大周的朝雲公主,你是乖乖自己過來自首呢,還是我的人過去把你抓過來?!”
安子常心裡急跳,冷笑道:“不是吧?她是前朝的公主?——那你豈不是大齊的駙馬爺?”
衛星峰聽得左眉跳了跳,面上含笑道:“不敢。她是前朝公主,下官卻當不得‘駙馬’二字。——安國公,還請您讓一讓,讓下官辦差。”
安子常讓了一步,卻還是將朝雲公主擋在身後,道:“你說她是前朝公主,可有證據?”
衛星峰勾唇微笑,將手往後一招,“帶上來!”
一個男人被五花大綁地推了出來。他垂著頭,帶著哭腔道:“……朝雲公主,不是小的出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