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啦?我保證不罵你。其實我知道穆夜來是很討人嫌,看她完全不要臉面、不避嫌隙地追著別人的男人我就煩。怎麼能這樣固執,這樣不顧一切呢?”諸素素嘆道,“但是不能否認,這樣的百折不撓,專心如一,是男人都會有虛榮心的。——就算不喜歡她,但是肯定也不會討厭她了。”
杜恆霜怔怔地看著諸素素,喃喃地道:“……我也是這樣的啊,難道他都不記得了嗎?他現在只看得見別人的不顧一切、百折不撓、專心如一?”
諸素素語塞,暗罵自己多嘴,胡扯踢到鐵板了,忙轉換話題道:“你還沒說為什麼呢。”
杜恆霜怔怔地道:“穆夜來上門來要見士及,說太子妃有話吩咐。蕭管事回了我,我……就出去見她。結果她說,她要跟著士及去江南出徵……”頓了頓,“我雖然對士及很失望,但是我不能讓她跟著去江南。士及是去打仗,不是去遊山玩水。兵兇戰危,一點點的不妥都會導致戰局的變化。她一個女人跟著去,不是瞎搗亂嗎?我雖然對士及不滿,但他還是我孩子們的爹,我不能讓她跟著去。——她去,士及的危險就又增大幾分。我要不出手的話,讓她跟著,最後無論是什麼結果,我都無法接受。”所以,讓她斷腿,是最簡單最有效的做法。
諸素素倒抽一口涼氣,拍桌道:“難怪!她在病床上還在叫著她要去江南!真是不要臉!”說著,諸素素惡狠狠地道:“該!讓她丫地跟著別人的男人跑,活該斷腿!——你放心,她這腿,我不治了!回去就把她趕走,以後都列入‘再不醫治’的黑名單!”
杜恆霜聽了心情又好轉許多,笑著道:“那倒不必了。我看,你還是多從她那裡挖點兒銀子出來,比趕她走要合適。再說,”杜恆霜淺淺地笑,“若是把她趕走了,她找到別的好郎中給提前治好了,繼續追到江南去怎麼辦?”她要的就是要把穆夜來阻擋在長安,不能讓她跟去江南。
諸素素明白了杜恆霜的意思,眼珠一轉,道:“你說得也有理。就把這座金礦留下吧。”末了滿臉兇悍地道:“不把她掏幹,我就不是諸素素!”
杜恆霜抿了抿唇,給諸素素續了一杯果子釀,眼睛有些澀,問道:“我是不是很沒出息?”說了不在意,卻還是暗中出手,剷除那些繞著自己家庭轉的蒼蠅蚊子。
以前的她,大概會直接在柱國侯府門口,拿箭射斷穆夜來的雙腿,就跟她當初射斷崔三郎的胳膊一樣。
可是在出手之前,她沒有再依著自己的衝動行事,她想到許多事情,更想到杜先誠對她的當頭棒喝,讓她做事不能只憑一腔孤勇,而是要用用自己的腦子。她要出手,但是要出手得乾乾淨淨,讓別人抓不住把柄,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不能再殺敵一千,自傷八百那樣傷筋動骨。
在那一剎那間,她想到穆夜來跟崔三郎最大的不同,就是崔三郎的事,是陛下默許的,所以她敢放肆。而穆夜來,她若是真的當眾射斷穆夜來的腿,恐怕穆貴妃不會善罷甘休,甚至很有可能會藉機出手,將穆夜來推給蕭士及一輩子都說不定。
所以杜恆霜臨時改了主意,讓錢伯暗中行事。以錢伯的本事和心性,這件事絕對不會有人抓到任何把柄。
至於穆夜來會懷疑她,是再正常不過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這事跟杜恆霜一點關係都沒有,穆夜來也會栽到杜恆霜頭上。
所以反正擔了虛名,杜恆霜也不想再客氣了。自己的男人當然要給個教訓,但是並不等於就要放過你這個主動纏著別人的賤人……
不過這樣做,到底不太磊落,杜恆霜還有些不適應。她自己心裡也難受。所以素素來了,一問,她自然什麼都招了。這一次,她不想瞞著素素。
“我是不是很沒出息?”杜恆霜又一次問道,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從諸素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