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實話。前兒我們去赴呂夫人家大兒子的昏禮,你看席上那些未嫁的小娘子,卯足了勁兒在男人面前千伶百俐,展現自己的各種美好,就希望能碰到識貨之人將她們娶回家,再生兩個兒子,表現幾手持家的本事,以為就會一生順遂。——其實哪有這麼簡單?小姑娘都不明白,成親生兒子,不是故事的結束,而是故事的開始。再說一個女人的一生那麼長,怎會在二十多的時候就結束了呢?”
杜恆霜嘆口氣,接著道:“也許是真的結束了。因為幾年之後,男人的熱情已經變淡,外面的鶯鶯燕燕永遠比家裡的那一個可人。就算再老實忠誠的男人,在面對如花美眷那一片痴心的時候,他們總會生出小小的不足之心。”
諸素素撇了撇嘴,“其實女人也一樣啊。若是有條件,都不放棄在外面招蜂引蝶的。很多嫁了人的女人,不照樣喜歡跟別的男人曖昧?”
杜恆霜:“=,=”話題突然變得好奇怪……
……
外院的書房裡,安子常剛進去,就發現許言邦也坐在屋裡,一臉無奈地看著蕭士及在書房內牆上掛著的一副地形堪輿圖上指指點點,“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河道。江陵號稱‘千湖之鄉’,真不是白來的。”蕭士及的聲音很是高亢。
他抬頭,看見安子常進來了,笑著道:“安國公,你可來了。我還想去你的府上拜訪你,聽聽你對蕭銑的看法。他和你以前都是大周的臣子,你對他了解多少?”
安子常看了許言邦一眼,一抖袍子,和許言邦坐在一起,笑著道:“你想知道蕭銑的為人?”
“不僅是他的為人,還有他打仗的手法,他慣用的將領兵陣,凡是你知道的有關他的事兒,能不能都跟我說說?”蕭士及拉來一把椅子,坐在許言邦和安子常對面,興致勃勃地問道。
許言邦看了看安子常的臉色,拖長聲音道:“柱國侯真是入魔了。他心裡眼裡簡直只有這個蕭銑……”說著,翻了個白眼。他後悔死了,今天興沖沖跑來,打算跟柱國侯進行一番“男人間的談話”,卻被這個打仗狂人拉過來做聽眾,聽他的打算,還逼著他給他提意見,看看有沒有不妥的地方,簡直讓許言邦欲哭無淚。
安子常明白過來,眉梢動了動,還是把他知道的關於蕭銑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蕭銑這個人,剛愎自用,對屬下猜疑之心最重。聽說他只信任一個人,就是他的女兒蕭月仙。而當年跟著他歸順大齊的那些有用之人,這些年都被他以各種名義殺得差不多了。依我看,他這才急吼吼地反了,是因為他不反,他的手下就要反他了。而江陵之城因有長江天險可以依憑,易守難攻,不管他是不是精兵強將,都很難拿下。——這是根硬骨頭,你要啃的話,要好好籌劃籌劃,準備打持久仗。”
蕭士及很興奮,正要說話,安子常已經不耐煩地道:“好了,打仗的事兒你比我們瞭解得都多。我今兒是跟素素一起來的。你知道嗎,穆三小姐剛剛被馬車把腿壓斷了。”然後又點明,“她說,是在從你府上回去的路上突然驚馬,被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