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過了幾天,封儉和夢兒商量,去封裴敦家碰碰運氣,借些銀子花用。
封家他們不能回,因為蕭士及派了人守在封家附近,看見他們想過去,就將他們攔回去。
開始的時候,封二伯母還過來呵斥過那些人。但是蕭士及一個帖子過來,封二伯父馬上就把封二伯母送回了山東祖家。
封二伯母一走,封儉就知道自己徹底沒有了倚仗。大哥不理他,他爹封二伯父更不用說,一見他就跟見了仇人一樣,不抽他一頓就是輕的。
所以漸漸地,他們也不回去了。
這一次,封儉打算和夢兒去封裴敦的伯爵府試試。
夢兒心裡一動,道:“那咱們得好好收拾再去。不然連崇康坊的門都進不去。”
封儉應了,和夢兒好生收拾了一番,將平日裡不穿的衣裳都找了出來,給自己打扮上。
對著水缸裡面的水照著自己的樣子,封儉才找回了一點自信。
兩人天不亮就起身,等裡坊的門一開,就急急忙忙往崇康坊行去。
等他們到崇康坊的時候,發現裡面張燈結綵,十分熱鬧。
“這位大哥,請問這裡有什麼喜事嗎?”封儉好奇地問一個崇康坊守門的門將。
那門將看了封儉一眼,問道:“你們是找誰的?”
“我們是封大都督的親戚,從外面來探望他的。”封儉陪笑著道。不管怎麼說,在南城兩個多月的困窘日子,讓封儉的“孤傲”、“清高”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那門將又問了封伯爵府的幾個問題,封儉都答對了,那門將才放他和夢兒進去,還告訴他們,今日是柱國公的嫡親妹子大喜的日子,他們去柱國公府外面擺的流水席坐一坐,說不定還有紅包拿。
封儉的臉色立刻變得非常難看。他的心裡是恨不得轉身就走,可是他的腳步卻牢牢地守在地上,不肯後退一步。
“封郎,好不容易來一趟,還是見了大堂哥再說吧。”夢兒低聲道。
封儉沒好氣地道:“誰是你大堂哥?你不要叫得太親熱,你算你老幾,也敢跟著我叫?”
夢兒一怔,“我是你妻子啊。我為什麼不能叫大堂哥?”
“妻子?!”封儉怪笑一聲,“你是三媒六聘,還是跟我拜過天地啊?——妻子,我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有了妻子!我封儉士族之人,怎會娶個賤籍之人做妻子?!你失心瘋了還是我失心瘋了?!”
夢兒被封儉氣得非同小可,但是在大街上,她又不能跟封儉就這樣吵起來,只得忍著氣道:“先去了伯爵府再說,在這裡大聲說話,讓人看笑話。”
封儉窒了窒,看見果然有些路人在好奇地張望,也紅了臉,用袖子捂著臉催促夢兒:“快走快走!”
因今日是蕭嫣然大喜的日子,蕭士及在柱國公府大擺筵席,親朋好友自然是請到屋裡上座,就連國公府外頭,也是擺下三百桌的流水席,只要來人道一聲“恭喜”,就能坐下隨意吃喝,走的時候,還能拿一個紅包。
呂家不在崇康坊,而是在不遠的一個裡坊。
所以蕭家給蕭嫣然的嫁妝,並沒有提前送走,而是特意等到大婚的這一天,一路擺開,往呂府送過去。
“讓開讓開!我們大小姐過嫁妝了!——喂!說你們呢!你們這兩個鄉巴佬兒,往哪兒走呢?聽不懂人話是不?”幾個蕭家的下人忙忙碌碌地奔過來,將大街上的人群攔開一條道。
封儉被推得一個趔趄,差一點栽個跟斗。
夢兒忙扶住他,兩人一起瞪著眼睛往街上看過去。
只見一隊隊穿著紅衣,圍著喜綢的男子,兩個一組,抬著一個巨大的裹著紅綢的喜盒,在吹鼓手的帶領下,喜笑顏開地往崇康坊大門口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