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郎中為兒臣診治,她還用柳枝將兒臣的……的……綁得嚴嚴實實,疼得兒臣死去活來……”
“真有此事?!”永昌帝又驚又怒,“那穆侯府怎能如此囂張,不把朕放在眼裡,任憑庸醫給吾兒診治,以致弄到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
萬貴妃一聽永昌帝要遷怒穆侯府,心裡一動,知道正是向穆侯府賣一個人情,拉攏昭穆九姓的時候,忙拭著淚勸道:“陛下息怒。這也是歡兒命苦,方有此劫。穆侯府對陛下忠心耿耿,怎會故意害歡兒?依臣妾看,還是那庸醫誤事,既害了歡兒,又連累了穆侯府。還有,穆侯府的大小姐,如今是陛下的妃嬪,又得陛下鍾愛,他們討好歡兒還來不及,又為何去害她?——歡兒又不是皇子。陛下您看是不是這個理兒?”話裡話外,為穆侯府開脫。
那穆侯府專門打點過的瞿太醫便連聲說道:“陛下明鑑!貴妃娘娘明鑑!”
“那庸醫是何人?”永昌帝覺得有理,便又向千金公主問道。
千金公主咬著牙道:“那賤人是自己湊上來的。她說自己是郎中,家裡有醫館,說是姓諸,至於叫什麼,兒臣真是不記得了。”
瞿太醫見時機到了,忙道:“此女姓諸,名素素,聽說和毅郡王門下交好。”
聽說跟毅郡王有關,永昌帝一下子僵住了,臉上的神色諱莫如深。
萬貴妃輕輕“啊”了一聲,捂著胸口往後退了兩步,哭得紅紅的杏核眼裡又蘊滿了淚水。
“陛下,既如此,就算了吧。總之,是臣妾命苦,這輩子對不住兩個孩兒。若不是臣妾,他們怎會遭此厄運?——歡兒,是娘對不住你,你要怪,就怪為娘吧……”回身伏在千金公主齊歡之床邊,哭得哀哀切切。
永昌帝不由得又想起因故死在河東郡的三兒子,也就是萬貴妃所出的齊禮之,心頭也焦躁上來,揹著手在屋裡走來走去,神色間很是煩悶。
千金公主不解,不甘地問道:“娘,難道就這麼算了?”
萬貴妃哀切地搖搖頭,道:“歡兒,你又忘了,應該叫‘母妃’,母妃又不是正宮娘娘,你怎能叫母妃做‘娘’呢?”
千金公主語塞。私下裡,她向來叫萬貴妃做“娘”,就連永昌帝在跟前也叫過的,永昌帝並未制止。
不過如今娘要這麼說,她就姑且聽之吧,忙從善如流,“知道了,母妃,是歡兒大意了。”
萬貴妃見永昌帝還難以抉擇,又道:“歡兒,你這輩子,也不要嫁人了,就出家做女冠吧,母妃養你一輩子……”
永昌帝聽得肝腸寸斷,一時再也顧不得,大聲道:“給我把諸……什麼……”
“素素。”瞿太醫趕緊道。
“傳旨,諸素素庸醫誤人,致使公主病痛,著京兆尹抓捕判審,以儆效尤!”永昌帝傳下旨意。
一旁的內侍忙躬身道:“遵旨。”便拎著佛塵去京兆尹府傳旨。
諸素素犯案在長安。若是官身,可由大理寺派衙役抓捕。一般情況下,就由京兆尹處理了。
千金公主猶不解恨,怒氣衝衝地道:“父皇一定要砍她的頭,抄她的家!”
萬貴妃見永昌帝不置可否,忙道:“歡兒也是氣話,她被這庸醫害成這樣,隨口說兩句氣話也是有的。陛下莫要太在意。”
永昌帝“嗯”了一聲。諸素素若不是毅郡王府的人,他還有可能饒她一命。現在知道她跟毅郡王府有關,正好拿來殺雞駭猴了。
“她害了歡兒,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再說,她是庸醫,肯定行醫害人的情況會更多,讓京兆尹狠狠的查,把她庸醫害人的事都查出來,才好明正典刑。所以朕要抓她,不僅僅是因為她害了公主,更重要的是,她庸醫誤人,害了我大齊百姓!”永昌帝義正詞嚴地說道,一股帝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