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忍得青筋直冒,但是看見杜恆霜老神在在,他們倆不敢造次,只好摸了摸鼻子,繼續吃飯。
吃完晚食,杜恆霜便趁熱打鐵,對孫許氏道:“孫家太太,我沒把您當外人,有件事我不得不說。”
“說吧,什麼事兒?”孫許氏雖然有些不樂意杜恆雪離開孫家,去給杜恆霜看孩子,但是想到杜恆雪跟柱國侯搞好關係,孫耀祖就能跟毅親王搭上話,那可比許紹那邊還管用,所以也沒有狠攔。
杜恆霜就笑著道:“我聽說孫家太太將兒媳婦的嫁妝握在自己手裡。雖然我是不信的,但是您也知道,架不住三人成虎,這種事情,還是大家說清楚比較好。”
孫許氏就笑道:“這可是沒有的事兒。——是吧,雪兒?”
雪兒從來不願在姐姐面前撒謊,聞言只是抿緊了唇,不肯接話。
“是不是,雪兒?”孫許氏提高了聲調。
杜恆霜掩袖笑道:“孫家太太,您不知道,我這個妹妹有個習慣,她不想說白話,就只有閉口不言。您家風嚴謹,怎麼能如此逼小輩說些違心的話呢?”
蕭士及在旁看了半天,有些不耐煩地道:“天色晚了,孩子們還在家等我們呢。跟這些人羅嗦什麼?——自己的東西,還要這樣曲裡拐彎要來要去。來人!”對外猛喝一聲。
“在!將軍有何吩咐?!”幾個親兵呼啦一聲衝了進來,將上房門口擠得滿滿地。
孫許氏嚇白了臉,捂著嘴說不出話來。
杜恆霜輕輕拍了拍蕭士及的手背,對孫許氏道:‘孫家太太,我們侯爺是帶兵的,是個粗人。您看是您自己拿出來,還是讓他們去搜出來?”
孫許氏當然不想讓這些軍士去搜她的東西,只好慢慢走到內室,取了一個小鐵盒出來。
“這就是我妹子的嫁妝?”杜恆霜也不客氣,過去將那鐵盒奪了過來。
開啟一瞧,裡面有整整齊齊一沓銀票,還有兩張賣身契,和一張房契。——倒是蒐羅得齊全。
杜恆霜將鐵盒遞到杜恆雪手裡,“數一數,看有沒有少。”
杜恆雪有些不好意思。
“數。”杜恆霜聲音平平,卻不容置疑。
杜恆雪只好低下頭,當著眾人的面,數起鐵盒裡面的銀票。
數了半天,杜恆雪低聲道:“……都在這裡,沒有錯。”
孫許氏和孫耀祖彼此對望一眼,都鬆了一口氣。他們早就偷偷拿著杜恆雪的銀票開始在外面置田產了……
杜恆霜卻伸手過去,從杜恆雪手裡接過鐵盒,笑著道:“妹妹,你連姐姐都敢騙了,嗯?”
杜恆雪快要哭起來,“姐姐,你給我留幾分面子……”
杜恆霜神色冷下來,“妹妹,你要記住,面子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掙的。”說著,伸手敲著鐵盒,看著孫許氏和孫耀祖母子,“這鐵盒裡,只有八萬八千兩銀票,還有一萬二千兩銀票,到哪裡去了?”
孫許氏沒想到杜恆霜這樣厲害,聽杜恆雪喃喃地報了幾聲數,就能把她花去的銀票算得一清二楚,一時臉色很是難看。
孫耀祖在一旁嘀咕道:“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算得這樣清楚,這個夫妻做得還有什麼意思?”
杜恆雪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衝過去拍打著孫耀祖哭道:“你說什麼話?你說什麼話?我為了你,連姐姐都騙,你居然說這種話!”
孫耀祖的話,成了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杜恆雪……
今日先是孫耀祖跟知書偷情直到有身孕的事,被杜恆雪發現。然後孫耀祖又說出這樣徹底壓垮杜恆雪的話,杜恆雪實在覺得心力交瘁。其實這一年來,她也忍得很辛苦。她從小嬌生慣養,能撐這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時時想著孫耀祖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