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帽子啊!”
這些人並不知道譚秋婉是東元國元宏帝的皇貴妃,他們聽那灰衣人叫她婉皇貴妃,就以為是北齊皇帝的皇貴妃。
“反正這娘們兒不守婦道,不如給我們兄弟樂呵樂呵吧!”這群乞丐和流民大笑著扔了手中的兵器,朝譚秋婉撲過去。
譚秋婉尖叫著回身就往屋裡跑。
但是她哪裡跑得過這群男人?
沒多久就被他們拽著從屋裡倒拖出來,扯開她的狐皮大氅,一把撕開她的外袍。
眼看她就要被這群人侮辱了,那灰衣人的嘴角抽搐兩下,大聲道:“閃開!這賤人不守婦道,晦氣十足,剋夫克子克國運,你們真的要沾上她的晦氣,一輩子倒黴?!”
那些乞丐和流民一聽忙收了手,紛紛往譚秋婉身上吐唾沫,罵道:“真是晦氣!老子好不容易轉運了,可不能再被你這娼|婦壞了好事!”
譚秋婉捂著衣袍連滾帶爬地往屋裡奔去,想到屋裡還有自己的兒子和剛剛出生不久的小女兒,不由大叫道:“你們敢再亂來,督主和兵部尚書不會放過你們的!”
“督主?你說夏凡?還有兵部尚書夏應佳?呵呵,你去地下找他們去吧!”那灰衣人猙獰一笑,從後面趕過來,手中大刀揮起,往譚秋婉脖子上狠狠砍了一刀。
譚秋婉的尖叫聲戛然而止,撲通一聲倒在了雪地裡。
那灰衣人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幾個人迅速竄到裡屋,將兩個孩子堵了嘴抱起來,從後屋的窗子裡飛身躍出,往督主府的圍牆那邊去了。
顯赫一時的錦衣衛督主府沒多久就淹沒在熊熊的火光之中。
雖然下著大雪,可是大火依然經久不散,將整片府邸燒得一乾二淨,只剩斷瓦殘垣,一片廢墟。
大雪過後,北齊國陷入徹底的內亂。
皇帝被殺,錦衣衛督主和兵部尚書潛逃,京城被流民佔領。
北齊大軍要麼在南鄭國征戰,要麼在天正帝國邊境兩軍對峙,只是少量禁軍分散在京城各處,但是被各個皇子、皇叔掌握,一邊要掃除京城的內亂,一邊還要互相防備、自相殘殺,為了爭奪空出來的皇位。
朝廷對國家完全失去控制,再也沒人關心遠在南鄭國征戰的北齊將士,沒有人管糧草輜重,也沒有人再下達各種軍令。
鄉間野外,以亂為王。
無數人揭竿而起,或者落草為寇,四處打家劫舍,整個北齊如同地獄一般慘不忍睹。
過了年之後,北齊皇帝被殺,皇位還在爭奪中的訊息終於傳到了南鄭國。
那一天,正是北齊大軍圍攻南鄭國京城的時候。
鄭昊帶著大軍苦苦支撐,已經跟北齊大軍對峙了快一個月。
長達一個月的圍城,城裡能吃的東西差不多都吃光了,再不衝出去,整座城的人都會活活餓死。
鄭昊站在城牆上,看著城外烏壓壓的北齊大軍,雖然他們衣衫襤褸,拿著的兵器都是破破爛爛的,但是個個還是戰力十足,能夠打退他們每一次試圖出城的衝擊。
這一次,他們也要再一次攻城了。
“陛下,累了吧?要不要進去歇歇?”沈遇樂同樣穿著盔甲,站在鄭昊身邊。
鄭昊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覺了,臉上鬍子拉碴,頭髮亂糟糟,整個人又黑又瘦,完全看不出當初讓舉國上下的女人們為之傾倒的“國民郎君”的風采了。
“不用了。”鄭昊握住沈遇樂的手,轉頭看著她:“遇樂,這一輩子,能跟你在一起,我很高興。”
像是交代遺言的口氣。
沈遇樂強忍住淚水,微微笑道:“阿昊,我也是。”
她打定了主意,如果今天城破,她就和他一起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