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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郡主?!”慕容長青的眸子猛地圓睜,很快又黯淡下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司徒伯父怎麼就成了元后嫡出的三皇子?”
“這事說來話長。等慕容世子出了這黑牢,我和哥哥專門治一桌酒席,請慕容世子去我們齊王府小坐,咱們細細再談。”元應藍拱手說道。
慕容長青嘆了口氣,他的頭重重地抵在牢門的柱子上,喉嚨裡發出低低的聲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元應佳和元應藍對視一眼,又趕緊將視線移開。
元應藍咳嗽一聲,道:“慕容世子,快過年了,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在黑牢裡過年吧?”
“慕容世子,長興侯就要回來了。還有你娘,這幾天一直在想法救你出去。”元應佳跟著說道,“不用著急。”
慕容長青沒有再說話,轉身回到他先前坐的地方,盤腿背對著牢門坐下來。
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他不想說下去了。
元應藍笑了笑,道:“慕容世子保重,我去求求皇祖母,總不能長興侯不在這裡,就讓你被人任意羞辱。”
聽見元應藍提起皇后齊雪筠和他爹長興侯慕容辰,慕容長青的脊背瞬間僵直,牙關咬地緊緊的,他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直露。
只是他背對著牢門,才沒有被元應佳和元應藍看出破綻。
等這兩人走了之後,慕容長青才狠狠一拳捶到地上,將地面砸了個小坑。
……
從兵部的黑牢出來,元應佳和元應藍回到他們的西城坊區的齊王府。
“……我若還招得個風流女婿,怎肯教費工夫學畫遠山眉?寧可教銀缸高照,錦帳低垂;菡萏花深鴛並宿,梧桐枝隱鳳雙棲。這千金良夜,一刻春宵,誰管我衾單枕獨數更長,則這半床錦褥枉呼做鴛鴦被……”
剛一進內院,就聽見咿咿呀呀纏綿緊緻的南曲聲傳了出來。
元應佳和元應藍都是好戲之人,兩人一聽,就知道這是京城裡聲名最盛的慶喜班在唱他們新排不久的摺子戲《牆頭馬上》。
兩人一齊皺了皺眉,快步往後院的大戲臺行去。
齊王府的大戲臺設在後花園靠南的池水旁邊,看戲的人坐在水池對面的高臺上,聽著悠揚的唱腔穿過清越的池水迎面而來,三分的嗓子都能渲染成七分,更別說慶喜班的臺柱子們一個個都有一把好嗓子,聽起來更如人間仙樂。
雖然已經是隆冬時分,那池水都結了冰,卻並不妨礙聽曲的效果。
齊王妃魯玥兒半躺半坐,倚在八角高臺的貴妃榻上,周圍掛著厚厚的垂簾,四角放著炭盆。
高臺外白雪皚皚,冰天雪地,高臺內卻是溫暖如春。
元應佳和元應藍走到高臺之上,對齊王妃躬身行禮:“母妃。”
齊王妃睜開眼睛,見是自己的一對雙生子來了,分外歡喜,起身道:“來了?快過來,這裡有冰葡萄,來,嚐嚐?”
齊王妃魯玥兒雖然不再是太子妃,但是她的吃穿用度還是跟太子妃的時候沒有兩樣,甚至因為元應佳和元應藍跟她住在一起,齊王府的供應比以前東宮的供應還要好一些。
元應藍走過去坐到她身邊,給她揉著肩膀,笑說:“母妃,這戲有什麼好聽的?不如聽《劉海戲金蟾》?又熱鬧,又喜慶……”
齊王妃作為一個年輕寡婦,聽《牆頭馬上》這種思|春戲,真的不太好。
“也好,我聽得快要睡著了。”齊王妃也有些不好意思,忙順水推舟,吩咐下去,讓慶喜班換成《劉海戲金蟾》。
很快,對面的大戲臺上,開始鑼鼓鏗鏘,旌旗出沒,各種妖魔鬼怪輪番來去,一派熱鬧景象,吸引了齊王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