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義也醒了,打了個哈欠坐起來,覷著眼睛看了看帳簾外的窗子,道:“看這天氣,好像是要下雪。”
“雷州下雪,可是百十年一遇呢。”陸瑞蘭掀開被子下床,自去洗漱。
忙碌到中午,廚房裡年夜飯都準備好了,只等天一黑,開炸的開炸,爆炒的爆炒,還有的蒸、煮、燉和烤的熱菜就可以陸續上桌了。
劉東義披上狐皮大氅,對陸瑞蘭道:“今晚估摸著要下大雪,我出去莊子上轉一圈,看看那些捕獸夾子都安置好了沒有,還有值夜的莊丁,得盯著他們不能偷懶。”
“真是委屈你了。”陸瑞蘭很是內疚地道,“你本是統領千軍萬馬的大將軍,如今卻要跟我蝸居在這個小地方。”
“沒事,咱倆老夫老妻的,說這些幹嘛?”劉東義嘿嘿一笑,拿著弓箭出去了。
陸瑞蘭等到晚上,劉東義回來了,便跟廚房說開席。
今年的年夜飯只有他們夫妻兩人吃,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在京城的兒子女兒,還有小孫子孫女。
“咱們過完年去京城,是不是就不回來了?”劉東義小心翼翼地問道,給陸瑞蘭夾了一個雞腿。
陸瑞蘭點點頭,“不回來了。你去找表弟討差事,我會和兒子媳婦住在一起,暫時不跟表弟、表弟妹他們照面就行。”
陸瑞蘭知道盈袖恨透了她,她也煩透了盈袖,懶得再敷衍,因此兩不打攪最好。
劉東義窩在這個地方只覺得骨頭都要生鏽了,好不容易得到機會回京城,自然高興得不得了。
吃完年夜飯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兵書、寶劍、長弓,都是一定要帶的。
到了深夜,果然下起了雪,好在雷州地處南方,又在海邊,那雪只下了薄薄的一層就停住了。
雷州人好多人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雪,看見這一幕,一個個都樂瘋了,第二天初一,一拉開門,看著白雪皚皚,陸瑞蘭鬆了一口氣,笑道:“還好,我還以為會大雪封路呢,那咱們就去不了京城了。”
“這是雷州,能下這點雪已經很不容易了。你看,把地面都蓋住了。”劉東義笑嘻嘻地道,揹著手往四周看了一圈,“唉,其實也挺捨不得的,到底在這裡住了一陣子了。”
“住久了哪裡都一樣。不過,咱們的根還是在京城。”陸瑞蘭放下門簾,擋住門外的寒氣,“早些吃飯,繼續收拾東西裝車。明天一大早就能上路了。”又問劉東義,“外面的路能走嗎?這雪雖然不大,但是一旦化起來,把路給泥濘了就更難走了。”
劉東義忙道:“我去看看。”
他背了一把弓箭出門,在莊子門口上了馬,帶著幾個莊丁往前方探路去了。
天氣依然還很寒冷,路上的雪沒有化,但是也沒有凍成冰,踩上去咯吱咯吱響。
路邊有小孩子堆的雪人,一個個憨頭憨腦,看上去十分趣致。
劉東義呵呵地笑,指著前面的路,道:“到前面看看,那邊渡河的地方有沒有結冰?”
幾個莊丁跑了過去,沒一會兒跑回來道:“渡河的地方沒有結冰,但是沒有渡船啊!”
劉東義摸了摸頭,滿不在乎地道:“那就算了,繞遠道也能進京。”
如果渡河,會更近一些。
但是過年的時候,艄公都在家過年了,少數幾艘願意搭客的船都是小船,劉東義和陸瑞蘭這一次上京,是不會回來了的,帶的東西很多,小船是沒法載得動的。
說話間,劉東義已經騎著馬來到渡口。
渡口邊有一個草棚,幾個人蜷在草棚裡,應該是被大雪阻攔在路上的客商。
“東家,您看,那邊的船夠不夠大?”幾個莊丁在劉東義面前湊趣,明知這個時候不會有合適的大船,依然衝著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