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網開一面,只是罷免了他副相的位置,廢為庶民,永不錄用。
張紹天默默聽完,對謝東籬道:“請謝副相允許小民去天牢看看我娘和我大哥、二哥。”
謝東籬將聖旨遞給他,道:“你得去宮裡磕頭謝恩,向陛下求取恩旨。我這裡還要抄家,就不攔著你了。”
張紹天捧著聖旨起身,回頭看了看他們張家的百年老宅,嘆息著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動手。”謝東籬退了幾步,讓圍著張家的禁軍進去抄家。
先前進去的飛魚衛已經抄了一輪了,帶出來的東西都是要呈給元宏帝看的,特別是密室裡的那些證據。
……
沈詠潔聽說張家被抄,張老夫人和張家大房、二房都被抓到天牢去了,也帶著孩子趕了過來。
不過沒有看見張紹天,只看見謝東籬在張家老宅門前駐守。
“東籬。”沈詠潔帶著小兒子下了大車,憂心忡忡地看著他道:“我們四爺你看見了嗎?”
謝東籬回頭對她躬身行禮,“岳母大人,張四爺剛剛進宮面聖去了。”
“面聖?”沈詠潔抬頭看了看皇宮的方向,“他是去求情去了嗎?”
“能求的,昨天已經求了。”謝東籬面無表情地道。
沈詠潔有些失神地鬆了手。
牽在手裡的小兒子蹣跚往前,抱住了謝東籬的腿,抬頭看他,天真無邪的眸子映著藍天白雲,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
謝東籬低頭和這孩子對視了半晌,彎腰將他抱了起來,對沈詠潔道:“岳母大人不必擔心張四爺。陛下對四房網開一面,只罷免了張四爺的副相之職。張四爺長袖善舞,多年前就是大富商了,過日子想必不會有問題。”頓了頓,又道:“如果有問題,袖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沈詠潔定了定神,將小兒子從謝東籬手裡接過來,緊緊抱住,沉吟半晌,道:“這我不擔心。有小磊和袖袖,陛下不會對我們動手。況且張家的事,紹天一直跟他們不合,不然也不會早早分家了。只是懸崖勒馬得太晚了,那些人做的孽,也當自己去嘗。罷了,我就不進宮,我去看看小磊。”
謝東籬微微綻開笑顏,頷首道:“岳母大人可算是想到小磊了,他的傷勢不知怎樣了,岳母大人看了之後,如果方便,可以遣人給我送個信,我也很擔心小磊。”
“你以為我不擔心小磊?”沈詠潔看了謝東籬一眼,“三個孩子當中,我最愧疚的就是小磊,最疼的也是小磊。但是東籬,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就是再愧疚,再心疼,過了也就是過來,不會給你悔改的機會。小磊長大了,他是袖袖一手帶大的。袖袖自己也是個孩子,不得不擔起重擔。兩姐弟能長大成人,我已經很滿意了,不敢有別的想頭。如今只希望東籬你能多體諒袖袖,多疼她一些。”
“她是我妻子,我不疼她疼誰?”謝東籬微笑著揮了揮手,“岳母大人請。”
沈詠潔點了點頭,抱著小兒子上車,去看小磊去了。
小磊的王府裡,盛青黛趴在他床前睡了。
小磊睜開眼睛,看見盛青蒿正給盛青黛蓋上一條毛毯,忙道:“盛大哥,讓黛黛去那邊房裡睡吧。”
“小磊你醒了?!”盛青黛在睡夢中聽見小磊說話,猛地睜開眼,握住他的手。
小磊抿著唇笑了笑,“我有些餓了,能不能起來吃東西?”
“能!能!我讓下人給你做一碗粥,加些鎮靜的藥材。”盛青黛急忙起身。
她起得太急了,兩腿在床邊幾乎半跪了一整夜,痠麻得不行,一走路就踉蹌倒地。
盛青蒿急忙將她扶起來,給她在腿上穴道上揉按,一邊抱怨道:“這麼大了,還毛毛躁躁地,讓家裡人怎麼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