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家祖曾經說過一次,琉璃河以前是在北齊京城附近的一條小河灣,是縱貫中州大陸的青江的一條小支流,如今早就斷流乾涸,成為田地了。”盛青黛不以為然地道,“少說也有兩千五百年,怎麼可能還在呢?”
當年也曾經是一條喧鬧的河道吧?
河上漁舟穿梭,漁民們日出而作,在河上討生活。
漁家女們戴著斗笠,揹著籮筐,在接天蔽日的碧青荷葉中穿行來去。
古老的漁歌在河面上飛揚,晚霞餘暉下,每個人臉上都露出暖金色的笑容……
只是兩千五百多年過去,滄海桑田,斗轉星移,世事變遷,人事全非,那條琉璃河也不在了。
盈袖有一瞬間的怔忡。
盛青黛看了看盈袖,眼珠轉了轉,還是問道:“謝副相夫人,聽說那戰姑娘,被皇太孫殿下聘去做了側妃?”
盈袖回過神,點了點頭,道:“皇太孫出手快,我們倒是慢了一步。”
盛青黛窒了窒,垂下眼眸,試探著問道:“……難道,小王爺也想娶戰姑娘?既是如此,那天為何不順水推舟?”
盈袖瞥了她一眼,笑著暗示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們小磊在這個位置上,也是沒有辦法,一個正妃,兩個側妃,都要挑,我也是頭疼得很呢。”
盛青黛瑩白的手指緊緊箍住了自己面前的冰玉瓷茶盞,她的手指飽滿如蔥管,竟然和那冰玉瓷茶盞的冰玉色混在一起,分不清哪裡是她的手指,哪裡是冰玉瓷。
“……小王爺要娶這麼多?”盛青黛的聲音更低了,見盈袖看了過來,馬上又打起精神,強笑道:“我只是好奇。”
“他是皇室中人,本來就有綿延子嗣的重任。”盈袖緩緩說道。
她能感覺到盛青黛和小磊之間暗生的情愫,小磊今天甚至坦承了他對盛青黛不一樣的感情,但是盈袖也看出來了,小磊這個人,確實有幾分元氏皇室中人的真傳。
他能喜愛一個人,但絕對不會只對一個人有真心。
他的感情有層次,有最喜歡,其次喜歡,一般喜歡,和不喜歡,不像有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說他多情也好,無情也好,倒也跟他的皇室身份很契合。
盈袖清楚地知道,這樣的性子,才適合做皇室中人。
從這個角度說,盈袖覺得自己應該欣慰,至少她這個弟弟,非常適應做他的小王爺。
以後若是能做東元國皇帝,也能遊刃有餘。
盛青黛半晌沒有說話,情緒很明顯地低落起來。
盈袖沒有狠勸,只是又岔開話題,笑問道:“盛姑娘這樣的人品性子,還有這樣大的本事,可定親沒有?”
盛青黛搖了搖頭,“沒有,我沒有定親。”
“這是為何?”
“我們盛家女要出嫁,得是自己心甘情願。如果不心甘情願,家裡人也不能逼我們嫁人的。”說起自己家,盛青黛驕傲說道,“立誓一輩子不嫁人,留在盛家的盛家女,是可以學盛家醫術的。”
盛家女的地位,還是比一般人家要高一些的。
盈袖聽了很是羨慕,“這倒是不錯,你們盛家對女兒也算有心了。”
盛青黛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站起來道:“我明天就要和家祖、家兄進宮謁見皇帝陛下,還要回去準備準備。今兒就不叨擾了。”說著,福身告辭而去。
盈袖起身送她到門口。
盛青黛來到二門上的時候,正好看見小磊和謝東籬一起進來,她只好停下腳步,屈膝行禮道:“小王爺,謝副相。”
謝東籬忙抬了抬手,“盛姑娘是來見袖袖了?”
“剛剛有些事,對謝夫人說了說。”盛青黛的目光從小磊面上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