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上表挑謝東籬的刺,肯定是有備而來,而且是摸清了上位者的想法。
功高震主是很多立下赫赫戰功的大將最後窮途末路的根源。
比如很多年前,北齊國那位天縱奇才,差一點能夠一統三國的大將劉常雄,他在南征中突然身亡,這三國的世家大族都看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是什麼“戰死沙場”……
盈袖沒有想到,她嫁了個文官,居然也面臨著這樣的危機=_=。
盈袖順著總管大太監高忠的攙扶站了起來,對他福了一福,“多謝高公公。”
高忠對她點了點頭,轉身上了丹墀,站到元宏帝身邊立著。
盈袖轉頭仔細看了看剛才那位說話犀利的瘦高男子,目光輕凝。——這不是陸家那位四公子陸乘元?!
也就是她表妹沈遇樂以前的未婚夫,後來迷上司徒暗香,被人揭破後,被退親的陸家四公子!
他不是去了北面興州給慕容長青做前鋒營的兵士了嗎?
盈袖上下打量他,皺著眉頭道:“想不到居然是陸四公子對我夫君不滿。過了這麼多年,難道你還是把當初你被退親的事算在我和我夫君頭上?明明是你自己品行不端,自己有未婚妻,還對別的女子心生綺念,行事可謂下作至極!”
“我怎麼下作了!”陸乘元大怒,他確實是因司徒暗香之事,對盈袖和謝東籬不滿,但是他今日說的話,可跟當初的事情沒有一文錢關係!
但是有沒有關係,他說了不算。
盈袖一說出當年的事,保和殿上的人個個恍然大悟,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看,將笑意壓了下去。
陸乘元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惱羞成怒,對盈袖惱道:“一碼歸一碼,謝副相夫人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請問我哪裡顧左右而言他了?事實就是,我夫君為東元國立了大功,還沒有回朝,就在路上遇刺,如今生死未卜,我不能在夫君身邊伺候,還要趕來這不該女人進來的大朝會上據理力爭,不為光宗耀祖,只為能夠好好活下來!”盈袖越說越激動,眼淚又流了出來,“可是有些人呢?朝廷需要他們出血出力的時候,他們一個個躲得比兔子還快。等別人出血出力將事情辦好了,他們就來坐享其成,還挑三揀四!說不知足,便宜不能佔盡這種話,我還是原樣奉還。——你陸乘元才是不知足!你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盈袖知道,她當然不能將所有官員都打成謝東籬的對立面,她應該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跟真正敵視謝東籬的人做鬥爭。
比如陸乘元,這貨已經沒救了,盈袖毫不猶豫將他當做靶子,言辭如刀,一刀刀全往他身上捅去。
陸乘元真是憋屈得快要吐血了,他手裡的拳頭捏了又放,額頭青筋直冒,如果不是在朝堂上,他真要一拳頭砸過去了!
當然,他是不知道謝副相夫人的戰力,如果他知道張副相的下場,就不會打這個主意了……
眼看兩人爭得不可開交,那位禮部王參事被人推出來和稀泥:“好了好了,謝副相夫人,大家都知道謝副相勞苦功高,戰功赫赫,你不用再說了。不過呢,他在外面做的錯事也確實很多,我們就不一一說了,總之謝副相功過相抵,現在又受了重傷,謝副相夫人毆打張副相一事,刑部和大理寺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
盈袖冷笑著呵呵兩聲,道:“算盤真是打得精啊。好一個‘功過相抵’!王參事,你倒是跟我說說,哪些功,抵了哪些過?!我看看到底能不能功過相抵!”
“謝副相夫人,您不要得寸進尺,欺人太甚!光是毆打當朝副相一罪,就足以讓謝副相官降三級了,您還想怎麼著?!”吏部侍郎跟著說道,明顯也是跟謝東籬不對盤的。
“兩位大人,話不能這麼說。謝副相這一次帶兵奪回大興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