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去佈置。
師父戴上銀色面具,轉身上了車,掀開車簾看了看,見盈袖偏著頭靠在車板壁上睡著了。雖然在沉睡中,眉頭依然緊皺。
師父在心底嘆了口氣,撂開車簾躍了上去,伸臂要將盈袖抱起來。
有人靠近。
盈袖猛地醒過來,下意識一個手肘推了出去。
師父反手接住,輕輕鬆鬆將她的手肘化解了,“要上船了,我抱你下去。”
盈袖搖搖頭,“我自己走。”
她已經成親了,不能再跟師父不避嫌隙地接觸。
師父戴著面具,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但是盈袖敏銳地感覺到師父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她心裡一急,道:“……我……我長大了,已經成親了!”
噗!
師父忍不住笑了,朗朗的笑聲十分醇厚,跟剛才的金石鏗鏘之聲很是不同。
盈袖雖然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卻是輕輕扇了扇,掩蓋住她翻滾的心事。
“那你自己下來吧。”師父不再堅持要抱她,自己退下了車。
盈袖在車裡又坐了一會兒,跟著師父下車。
兩艘小艇從夜色裡駛了過來。
青江上的月色很是亮眼,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
看見這樣的景色,盈袖壅塞的心底開闊了不少。
娘、小磊,我一定能把你們平安帶回來!
……
盈袖跟著師父上了前面那支小艇,有人趕著馬車上了後面那支小艇,一起往江心駛去。
在江心中間,停著一艘三層高的樓船,比盈袖家當年那隻從江南進京時候坐的樓船還要大,當然,比不過那一次謝東籬的欽差官船豪華。
“這是誰的船?”盈袖好奇地問道。
“是我的船。”師父揹著手,淡淡地道,“上來吧。”他先躍了上去,然後伸手拉盈袖。
盈袖拉著他的手,也輕輕鬆鬆躍了上去。
等著她的馬車上了船,師父已經帶著盈袖去了樓船的第三層。
這裡只有兩間艙室,不過非常寬闊。
艙室裡自帶起座間、書房和臥房,哦,還有浴房!
盈袖一看見裡面的陳設就笑開了花。
她脫了鞋,往臥房的床撲了上去,抱著枕頭滾了幾圈。
萬分緊張疲累的時候突然能看見一張舒適無比的床,真是太幸福了!
盈袖本來是想看看艙室就出去跟師父說話的,結果她抱著枕頭沒滾兩下,就酣然入睡了。
師父在外面的起座間等了一會兒,見盈袖還是不出來,又叫了兩聲:“袖袖?袖袖?”
裡面沒有聲音。
師父走了進去,見盈袖已經抱著枕頭趴在床上睡著了。
師父靜靜地站了床邊看了她一會兒,才給她蓋上被子,放下帳簾,然後一個人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住的艙室,他臉上已經沒有銀色面具,只有一張樸實無華的面容。
如果盈袖看見,就知道這張臉也是假的。
因為這一次,師父要陪她千里迢迢去南鄭國,肯定不能一直戴著那個銀色面具,得用這張假臉示人。
盈袖這一覺睡到第二天晚上才醒來。
師父過來看過她幾次,見她無恙,才沒有叫醒她。
她終於醒來的時候,看見外面的天色還是黑的,以為自己才沒睡多久,只是全身痠痛,肚子裡咕咕叫,好像餓了很久的樣子。
她從床上爬起來,去妝臺的鏡子上照了照,發現自己頭髮亂糟糟的,衣衫也是到處都是皺褶,臉上的紅印子都睡出來了。
她這是睡了多久啊!
盈袖忙去浴房洗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