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嫁給我!”
謝東籬忍得額頭青筋直冒,手上緊緊握著那甜白瓷酒杯晃了晃裡面金黃色的酒水,才將心情平靜下來,冷然道:“胡鬧!我謝家的門豈是說進就進的?”
他這話其實是在訓斥司徒盈袖,但是在龍家人聽起來,就是他看不起龍家的丫鬟寶桂……
龍泰生和薛玉娘都有些訕訕的,道:“我們確實高攀不起。”
寶桂卻鬆了一口氣,飛快地睃了薛玉孃的肚子一眼……
司徒盈袖一直盯著寶桂,對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
如今看見寶桂這番作態,已經完全明白過來。
薛玉娘就是這一胎難產。
她曾經聽人說過龍侍郎家的事。
說龍夫人薛氏曾經難產過一次,當時穩婆問龍侍郎,是保大人,還是保小孩,龍侍郎跟薛氏伉儷情深,當時就說保大人。
小孩沒了還能再生,大人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結果保了大人,薛玉娘居然再也不能生育了。
而這之後,寶桂就被薛玉娘送給龍泰生做通房丫鬟,生了兒子之後抬為二房。
薛玉娘那時候本來是打算把這兒子養在自己名下,沒想到將兒子接過去每一個月,這孩子就生了場病。
寶桂跪在她屋門口一天一夜,只想看一看孩子。
龍泰生回來了,見寶桂這個樣子,而且孩子在薛玉娘這裡確實越來越瘦,只好讓她把孩子還給了寶桂。
這之後,薛玉娘鬱鬱寡歡,很快就生了重病過世了。
薛玉娘死了之後,龍泰生守了一年,看在兒子份上,就把寶桂扶正了。
想到這裡,司徒盈袖明白,如果她不插手,薛玉娘上一世的不幸還會重演。
但是她要插手的話,要怎樣插手呢?
司徒盈袖還在冥思苦想,謝東籬已經放下酒杯,道:“不過,我們謝家人也不是隨便能得罪的。”
這就是不打算輕易放過寶桂了。
司徒盈袖唇角微翹,笑了一笑,就很快平復下來。
不過謝東籬也沒有來得及說完整句話,薛玉娘突然手一緊,抬頭看著龍泰生道:“泰生,我恐怕是要生了……”
司徒盈袖的目光移到薛玉娘腳邊,看見她的裙子邊上正往下滴著水。
這是破水了?
司徒盈袖上一世沒有嫁過人,當然也沒有生過孩子,但是曾經在親戚家見過有孕的婦人破水這種事。
“大奶奶發動了!”寶桂突地大叫,自己拎著裙子站起來,扶著薛玉娘另一邊的胳膊,對龍泰生著急道:“大爺,穩婆和郎中都要請回來!”
“不是還差一個月嗎?”龍泰生也嚇白了臉,馬上對謝東籬道:“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小可要馬上出去請穩婆和郎中!”
“這肚子都這麼大了,你們居然沒有早早預備下穩婆和郎中?”司徒盈袖忍不住撫額,對薛玉孃的情形很是同情。
龍泰生苦著臉道:“還差一個月呢,沒想過要這麼早預備。”
謝東籬點點頭,“你去吧。”同時轉身看著正要扶著薛玉娘離開的丫鬟寶桂道:“你,留下來。”
寶桂吃了一驚,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薛玉娘,又看了看龍泰生。
龍泰生忙擺擺手,“寶桂你留下來,大奶奶自有別人伺候。”說完就跑出去請穩婆和郎中去了。
很快上來兩個婆子,扶著薛玉娘進去了。
寶桂不敢再走,咬著下唇盯著薛玉娘離去的身影,眼裡閃過一絲忿忿之意。
司徒盈袖這一次清清楚楚看見了寶桂的目光,眉梢不由重重一跳。——這真是個心比天高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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