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盈袖想了想,覺得自己能夠體會師父的意思。
師父如果和她一樣,也是隔世重生,那麼他應該知道她上一世等了慕容長青十年,等到二十二歲死的時候都沒有退親……
“不,不是這樣……”司徒盈袖用帕子在臉上擦了擦,給師父解釋:“我那時候本就是無所謂。他願意娶,我就嫁。畢竟是我娘給我定的親事。”頓了頓,又道:“他若是不想娶,我就不嫁,僅此而已,順其自然。”
她也不想嫁人。
有長興侯府的這個婚約拖著,她還可以逃避她爹和繼母給她找別的男人。
所以她從來沒有在人前表露過任何不滿的意思。
可能因為這樣,讓很多人誤會了,包括她上一世的兩個丫鬟採桑和采芹,她們都為她不值,以為她是非慕容長青不嫁,而慕容長青辜負了她……
其實她的上一世,對任何男人都沒有非嫁不可的心思。
當然,也不懂什麼叫情根深種。
前世今生,她都對這種感情很陌生。
“他不想娶?他為什麼不想娶?憑什麼不想娶?”師父若無其事移開手,攏到袖子裡面,緊緊握起了拳頭。
早知道,他該再狠一點揍慕容長青……
司徒盈袖一點都不在乎,她笑著靠坐在師父的腿邊,眯著眼睛看著夜空裡的繁星點點,細聲細氣地道:“我一個商戶之女,怎麼高攀得上大名鼎鼎的長興侯府?——他想娶我才怪……”
上一世,慕容長青比這一世要沉默寡言,而且對她也不如這一世熟悉熱絡。
就像是兩條平行線,從來就沒有過交集。
她對於那種狀態其實很滿意,並無抱怨。
所以她對這一世偏執迫人的慕容長青很是反感,甚至比對上一世那個讓她等了十年的慕容長青還要反感……
想起慕容長青的緊迫盯人,司徒盈袖揉了揉太陽穴,很是頭疼。
上一次送來監視她的兩個婆子,被謝東籬出面給打發了,慕容長青大概不會怪到她頭上。
但是如果慕容長青不死心,再送兩個婆子過來怎麼辦?
總不能又讓謝東籬打發吧?那樣慕容長青還真要生疑了……
司徒盈袖想起謝東籬,馬上就想到謝東籬要教小磊唸書的事兒,笑著回頭道:“對了,師父,小磊的病好多了。謝侍郎答應要教小磊唸書呢!”
“哦?”師父到底看不慣司徒盈袖赤裸雙足的樣子,終於伸出胳膊,將她抱了起來,放到石凳上,“那你可以放心了。小磊以後應該學業有成,說不定還能光宗耀祖。”
司徒盈袖笑得雙眸彎成一輪月牙,“承您吉言,我都不敢想呢!”
這一晚,司徒盈袖是如何回到自己的臥房睡下的,她一點都不記得了。
等第二天她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鼻塞聲重,頭暈目眩,竟然著涼了……
她也沒有聲張,自己開了個方子,讓採桑去抓藥煎來與她吃。
司徒晨磊很是乖巧地守在她的長榻邊上,讀書習字,很是自覺。
司徒暗香過來看他們,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情形。
“二姐。”司徒晨磊放下毛筆,彬彬有禮地與她行禮打招呼。
“小磊乖。你在寫什麼啊?可不可以給二姐瞧瞧?”司徒暗香笑著走過去,一字一句慢慢說道,當小磊是三歲大剛學說話的孩子。
司徒盈袖皺了皺眉,有氣無力地道:“小磊,去給姐姐拿蜜餞吃。這藥太苦了,吃著嘴裡都是苦味兒。”
司徒晨磊忙應了一聲,出去與她拿食盒。
司徒暗香見小磊行事說話跟往日完全不同,竟是跟正常孩童一般無二,心中也是暗暗稱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