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去伺候張紹洪。
一箇中了風的老男人有什麼好伺候的?
張貞琴在心裡冷笑,面上還是溫柔地出聲喚道:“太太?這就走吧?”
齊漱玉沒有辦法,失魂落魄地跟著張貞琴離開張老夫人的院子。
兩人走在回正院去的抄手遊廊上。
張貞琴湊近齊漱玉,微笑道:“太太,人在做,天在看。如果做了虧心事,總是有報應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齊漱玉抿緊了唇,不跟她說話。
兩人回到正院,齊漱玉便吩咐丫鬟婆子去裡屋伺候張紹洪。
“慢著。”張貞琴叫住那些丫鬟婆子,目光看向齊漱玉:“我祖母吩咐,以後伺候我爹的活兒,要太太親力親為。”
“什麼?”齊漱玉再也忍不住了,“家裡丫鬟婆子一大堆,憑什麼要我親力親為!?”
“憑什麼?就憑你現在的妻子位置。”張貞琴面色一肅,“你以為做妻子,只需要同富貴嗎?共患難呢?你就不願意了?”說著,她轉頭看向這屋裡的丫鬟婆子:“你們給我聽好了,老夫人說了,要太太親手照顧大老爺,這樣大老爺才會好得快些。你們也知道,平日裡大老爺和太太一時也離不開,兩人天天膩在一起。如今大老爺病了,太太肯定不會嫌棄大老爺,也會天天跟大老爺在一起的,太太,您說是不是?”
齊漱玉怔忡了半天,才勉強說一聲“是。”
大家在堂屋裡說著話,裡屋一個伺候張紹洪的婆子突然慌慌張張跑出來道:“不好了,大老爺又拉了……”
中風偏癱的病人,大小便不能自理,都是在床上解決。
張貞琴看著齊漱玉微微一笑,心裡有股為娘復仇的快感:“那好,太太您現在就進去,給我爹擦身換洗,記得把弄髒的小衣換下來,您親手洗是最好。如果不願意,也不勉強,但是您一定得親手去換。”
齊漱玉銀牙緊咬,狠狠瞪了張貞琴一眼,才掉頭進了裡屋。
張紹洪那邊的狼藉骯髒不用說了,齊漱玉簡直是捏著鼻子屏住呼吸才給張紹洪換好乾淨的衣衫和被褥。
只是這一番倒騰下來,她整個人都累癱了。
可是張貞琴卻不放過她,又指使她去給張紹洪親手煎藥,折騰到掌燈時分才離去。
張貞琴一走,齊漱玉才扔下所有手中的活兒,讓丫鬟婆子去做。
可是沒過多久,張老夫人就指派了一個婆子過來,專門看著她,讓她親手服侍張紹洪。
就因為張貞琴宣稱,如果齊漱玉親手服侍,她爹一定能好得更快些。
整個張家,最想張紹洪痊癒的人,除了齊漱玉,就是張老夫人了。
齊漱玉實在受不了。
這一天晚上,她瞅了個空子,來到張紹天每天回內院的必經之路等著。
看見張紹天遠遠地進來了,她忙迎了上去。
“紹天!”她小聲叫道。
張紹天一見是她,皺了皺眉頭,掉頭就走,忙忙離開了內院,又出去了。
張紹天從張家出來,騎著在街上逛了逛,不由自主來到東城坊區的忠貞國夫人府門前。
這是沈詠潔的家。
他正月十六向沈詠潔提親,沈詠潔想了一陣子,今天早上回絕了他。
他並沒有想過第一次提親就能讓沈詠潔鬆口答應,因此並不意外。
他只想靠近她,儘可能的靠近她。
也許他娘說得對,他確實是鬼迷心竅了。
外面的女人那麼多,他這輩子卻只認準了她一個。
張紹天在忠貞國夫人門前徘徊了一陣子。
小磊坐著車從城外回來了,見是張紹天,笑著跟他打招呼:“張副相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