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盈袖耷拉著腦袋,窩在他懷裡睡得熟透了,只好作罷。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將她放回她自己那邊的被窩。
外面的雨漸漸停了,濃雲散去,露出滿天辰星。
謝東籬側過身子,看著盈袖的睡顏出神,過了一會兒,才沉沉睡去。
……
春天來了,山上萬物復甦,草長鶯飛。
盈袖每天都出去採藥,對這山熟悉之後,她發現這山上多蘭草,不過都是野生蘭草,還要栽培一下才能出名種。
她揹著揹簍,和謝東籬一起上山,一邊採藥,一邊挖蘭草。
謝東籬指著山坳處的一處蘭坑,對盈袖道:“這裡算是整座山上最好的野生蘭,這邊是梅蘭,靠水窪處是水仙蘭,水窪中間是荷蘭,對面是蝴蝶蘭,你腳下是素心
蘭。”
盈袖聽得心花怒放,揮舞著小鏟子大叫:“帶走!帶走!統統帶走!”
她挖蘭草挖得興起,回手一抹汗,就將一處蘭泥弄到鼻子上,畫得跟小花貓一樣。
謝東籬遞給她一塊帕子,“擦了吧,鼻子上都是泥。”
盈袖接過來擦了擦,笑道:“這是蘭泥,不髒,我也能附庸風雅一次了。”
兩人說說笑笑,正將那些野生蘭連泥帶根都挖了放到揹簍裡,就見一隻雪白的兔子突然撲了過來,一頭撞翻盈袖的揹簍。
“啊?!我說你這兔子!反了你了!敢跟我爭蘭草!都是我辛辛苦苦一上午挖的!”盈袖指著那小白兔大聲斥責。
謝東籬看著這小白兔,突然想到昨夜盈袖身上那活潑潑的兩隻“小兔”,不由心神盪漾,看向盈袖,眸光沉沉,帶著隱忍的情意和渴望。
盈袖被謝東籬的目光吸引,也紅著臉看著他,只會傻笑。
那小白兔朝盈袖一呲牙,轉身一拱一拱地,飛快往回跑了。
盈袖回過神,發現那小白兔竟然趁她不注意,叼走了她剛挖的蝴蝶蘭,頓時大怒,追了上去。
謝東籬笑著搖了搖頭,拾起盈袖落下的揹簍,跟著往前走。
兩人追著那隻小白兔來到後山的一個石壁前。
盈袖撥著草叢,睜大眼睛到處找,也沒有找到那隻小白兔。
“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看見它一頭扎到這邊的草叢裡,怎麼就不見了呢?”盈袖百思不得其解。
謝東籬抱著胳膊慢悠悠地走過來,四處看了看,笑說道:“你不如罵罵它。這隻小白兔偷蘭草,想必是隻風雅兔,你罵它,說不定就把它罵出來了。”
“管用嗎?”盈袖半信半疑,但是她在這一圈都找遍了,也找不到那隻小白兔鑽到哪裡去了。
一氣之下,死馬當做活馬醫,她叉著腰,對準小白兔最後消失的方向,大聲道:“你這隻該死的賊兔子!給我聽好了!我挖的蝴蝶蘭,你給我還回來!有本事你自己去挖!偷別人的蘭草算怎麼回事!你別以為你有嫦娥撐腰,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惹急了我,一把火燒了你這個賊兔窩!”
話音剛落,她對面的草叢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那隻小白兔果然出現了,伏在草叢裡,紅寶石一般的小眼睛盯著盈袖,兩隻前爪不斷在地上拋坑,不多會兒就地上挖了小洞出來。
“咦?會挖坑了不起啊?!”盈袖衝那小白兔比了比拳頭。
小白兔不理她,低著頭兩隻前爪如飛輪,很快挖了個淺淺的圓坑。
那小白兔就在坑的那一邊不斷地跳腳,蹦得有半人高。
盈袖瞠目結舌,對謝東籬道:“怎地?這兔子成精了?”
小白兔像是被氣得不行,一下子洩氣了,從半空中掉了下來,在地上打個滾,默默轉身又往草叢裡面行去。
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