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經走到山裡深處的師父耳朵動了動,似乎聽見了她的叫聲,抿嘴笑了笑,隨手彈了顆小石子出去,就抓了一隻肥肥的灰色野兔。
盈袖轉眼就看見桂樹下師父生的火,無語地搖搖頭,也去車後廂拿了一個鐵架子和小水壺過來,在那鐵蒙子旁邊支撐好,又尋來很多枯樹枝,用鐵蒙子下面的火點燃,再去水池邊上用小水壺取了水,掛在鐵架子上燒開。
自己沒事就去池塘邊晃悠,看見月光下的池塘里居然還有魚!
她也不客氣了,找了根叉形樹枝,定定地盯著那池塘,不時往水裡一紮。
等師父拎著兩隻肥肥的灰色野兔回來的時候,盈袖已經在池塘裡抓了兩條魚出來了。
“師父,您想吃烤魚,還是喝魚湯?”盈袖笑盈盈地問道,眉梢眼角間都是自得,又很惋惜地看著師父抓的野兔,道:“哎呀,師父您怎麼不抓一隻小白兔?可惜了……”
要是小白兔,她就不吃它們了。
灰兔嘛……嗯嗯,真的很餓了哦!
師父笑了笑,“你想吃什麼就做什麼,我去把這兩隻兔子收拾了。”說著,拿出一柄鋒利的小刀,利落地將那兔子扒皮放血,又剔除內臟,在池塘邊清理得乾乾淨淨,放到鐵蒙子上烤。
再刷上點蜂蜜和鹽巴等調料,呼!香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盈袖索性把魚也收拾了,照樣放到鐵蒙子上烤。
兩人剛剛烤好魚和兔子,用刀切開大吃的時候,突然聽見越來越多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湧了過來。
那些人說的話盈袖聽不懂。
師父看了看她,“是苗人。”
“啊?好像很多人呢,他們來做什麼?”盈袖趕緊吃了幾口烤兔肉,免得等下沒得吃了。
沒過多久,越來越多的苗人湧了過來。
看上去都是青年男女。
男的頭上包著黑色包頭,穿著上身的獸皮,腳上穿著鹿皮靴子,腰間挎著明晃晃的彎刀,很是彪悍。
女的都穿著露胳膊的半臂和露小腿的流仙裙,花樣顏色都恨不得越多越好,最好把所有的顏色花紋都堆上去,但是卻不顯得臃腫繁雜,反而有種奇特的美感。
看見這塊地方已經有了人,這些苗人也愣住了。
盈袖從桂樹下站了起來,好奇地看著那些苗人。
很多苗人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裝束的女子。
開滿金黃雪白桂花的桂花樹下,一個肌膚雪白的窈窕女子亭亭而立,衣帶當風。
盈袖笑著對他們點點頭,伸手撩了撩被風吹亂的秀髮。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這樣的景緻,讓那些苗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師父站了起來,往盈袖身前站住了,擋在她身前,淡然問道:“你們做什麼的?”
他說的是中州話,正宗東元國京城語氣。
那苗人中也有會說中州話的,見狀忙過來彎腰行禮,道:“兩位是從外面來的吧?我們是這裡的頓巴族人,今天是十五,大家要在這裡跳月。還請兩位不要見怪。”
這苗人說話彬彬有禮,顯見是有見識的人。
師父對他點點頭,道:“是我疏忽了,忘了這一茬。”
“兩位如果不嫌棄,可以跟我們一起。”那苗人看了看從師父身後探頭出來的盈袖,對她露出一個大大方方的微笑,“阿細跳月,我們的姑娘會在今天找到自己的情郎。”
盈袖長長地“哦”了一聲,悄悄拉拉師父的衣襟,“師父,不如,我們就看看他們怎麼跳的?”
師父想了想,南鄭國這個地方比較邪門,晚上最好不要趕路,反正他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不如就留下來看看吧。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