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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健仁皺著眉頭回到自家大宅,一屁股坐到紫紅藤椅上,拿起藤椅旁邊小几上面的紫砂壺,舉起來對著嘴往下倒茶。
那紫砂壺坐在四四方方的冰龕籠裡,拿起來就寒氣逼人,正好解夏末的暑熱。
但是一罐冰涼的酸梅茶下肚,還是撲不滅他心頭的焦躁。
沈詠潔……這女人怎麼沒死?!
她怎麼可能又活過來了呢?!
那藥明明是自己親手灌下,明明是已經死了。
而且她的棺材都是自己親眼看著人封棺的。
不過轉念又想到沈家勢大,如果真的要揹著他把沈詠潔從墳裡挖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自己不就是忌憚沈家的權勢,所以不敢休了沈詠潔,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話又說回來,如果是沈家把沈詠潔帶走養病,那……他們知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知不知道沈詠潔並不是難產身亡?!
如果他們知道了……司徒健仁的眸子縮成一條縫,全身跟著打了個顫。
但是回想起這十年來沈家對他的待遇和反應,司徒健仁又鬆了口氣,覺得他們應該是不知情。
因為根據傳言,沈詠潔至今還是暈迷不醒,所以肯定沒有沈詠潔跟他們說話的機會,再說,如果他們知道是自己下的手,這十年會依然拿他當沈家的姑爺?
所以想來想去,司徒健仁覺得沈家肯定是不知道真相。
這樣說來,就只有沈詠潔一個人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樣來說,還是儘早在沈詠潔清醒過來之前,將她接回京城最好。——只有捏在自己手裡,才能防備她說出不該說的話。
自己這個妻子,他可是知道她的本事的。
開始的時候,他喜愛她的家世,知道她是大家閨秀,對他還算和顏悅色,如果能讓她嫁給他,他就能攀上京城丞相府,那以後做生意什麼的,肯定是有人為他大開方便之門了。
說實話,司徒健仁當初也沒有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好,那樣一個小小的計策,居然就讓沈家鬆了口,把他們唯一的嫡女嫁給了他!
司徒健仁用手捋著剛剛養起來的鬍鬚,慢慢走到書房冰裂紋紫檀木窗欞前,從那窗格子裡看著外面的天空。
他這輩子都運氣極好,總是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這一次也不例外吧?
“老爺!老爺!太太在內院收拾包袱,說要走呢……”一個丫鬟怯生生地來到司徒健仁書房前通傳,“老爺,您要不要去看看太太?”
司徒健仁心裡一抖,“好好兒地,為什麼要收拾東西?太太要去哪裡?她連孃家都沒有,這又是在鬧什麼?”
不過他馬上想到沈詠潔的事,立時厲聲道:“太太是不是知道什麼事了?”
那丫鬟嚇得一抖,忙跪了下來,低著頭喃喃地道:“……大家夥兒都知道了……”
那意思就是,張氏肯定也知道了。
司徒健仁一窒,知道瞞不下去了,只好耷拉著眉眼朝窗戶外頭揮了揮手,“出去吧出去吧,我去內院看看。”
在上房門口看見揉著帕子走來走去的司徒暗香,司徒健仁和藹地笑道:“暗香,今兒不是說去長興侯府送節禮嗎?怎麼沒有去?”
司徒暗香搖搖頭,憂傷地道:“娘心裡不爽快,我不能丟下娘一個人。”說著,又鼓起勇氣,對司徒健仁道:“爹,您是不是不要我和娘了?”
“怎麼會?”司徒健仁失笑,伸手摸摸她的頭,“別瞎想了,快去長興侯府送節禮。我給長興侯夫人準備了一份重禮,你拿去,就說是你送的,讓長興侯夫人高興高興。”
司徒暗香扯著嘴角笑了笑,雖然應了,但是並沒有立時就走,而是看著司徒健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