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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雖然吐血倒地,但也只是一時氣極而已。
一口血吐出來,她紊亂的內息倒是慢慢歸於正常。
有人握住了她的腕間,張氏的手腕下意識動了動,想要掙開,緊接著她眼睫輕顫,慢慢要睜開了。
司徒盈袖察覺到有異,忙順勢握著張氏的手腕放到她身邊,將她診脈的情形掩飾過去,皺眉對淚流不止的司徒暗香道:“妹妹,將太太放到床上去吧。在地上躺著不太好。這地上太涼了……”
她的手指搭上張氏的腕間,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並沒有人看出其中的端倪。
司徒暗香跪坐在地上,緊緊抱住張氏,看了司徒盈袖一眼,抽泣著身子不斷打顫,卻還是依言放開張氏,讓幾個婆子過來將張氏抬到床上去了。
張氏剛抬上床,又咳出一口血,胸口壅塞的氣息居然鬆動了。
她睜開眼睛,看見在她床邊流淚不止的司徒暗香,緩緩抬起胳膊要給她拭淚,“……暗香,不哭,娘沒事呢。”
司徒暗香連連點頭,索性趴在張氏床沿邊上哭了個痛快。
司徒盈袖站在司徒暗香身後,溫言道:“太太莫要生氣,還是靜養要緊。”
張氏這才看見司徒盈袖,眼裡有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芒閃過,她忙垂下眼睫,蓋住細密紛繁的心事,淡淡地道:“盈袖,你大舅母這樣生氣,你幫我們向你大舅母解釋一下,陸家的事,真的跟我們暗香無關。那陸乘元這小子異想天開,關我們暗香什麼事呢?”
司徒盈袖笑了笑,走到床邊,幫張氏放下掛在銀勺帳鉤上的帳幔,道:“太太您別急。這件事到底是誰的錯,咱們姑且不論。但是沈家跟陸家退了親,是確確實實的事實。您就忍一忍,讓沈家出口氣吧。”
居然讓她忍,怎麼不說沈家不講道理?可見胳膊肘兒終究還是往外拐,真的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張氏一邊腹誹撇嘴,一邊吃力地道:“……沈家有本事找陸家去鬧,到我們家是幾個意思?欺侮我們司徒家只是商家,不能跟他們三侯五相平起平坐嗎?”說到最後,已經帶了幾分冷笑。
司徒盈袖暗道,本來就不能跟三侯五相家平起平坐……你倒是想呢,別人不認也沒法啊……一邊彎腰將脫落下來的被子塞回帳幔裡面,才慢悠悠地道:“已經鬧過了。如今陸家人都不能上沈家門,以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剛從沈相府回來,就連陸家人上門探病,都被我外祖母罵了回去。”
聽說陸家人也吃了沈家的排頭,張氏心裡才好受些。
她掙扎著坐起來,靠在秋香色大迎枕上,用手揉了揉眉間,道:“盈袖你幫我去看看你爹給請的太醫什麼時候到?”
司徒盈袖知道張氏這是要把她支走,好和暗香說體己話。
她也不想留下來聽,橫豎是那幾句話,她不聽都知道張氏要對暗香說什麼。
司徒盈袖退後一步,微微躬身道:“那太太好好歇著,我去看看爹那邊請來太醫沒有。”
“多謝了。”張氏嘆口氣,側耳靜聽,一直聽見司徒盈袖撂開月洞門的簾子,往正院門口去了,才對司徒暗道:“暗香,你這一次,真的是太大意了。”
惹誰不好,偏偏惹到沈家的乘龍快婿。
司徒暗香咬了咬唇,有些心虛地道:“娘,我真的沒有做什麼。您不信,可以親口去問那陸乘元。”
“陸乘元陸乘元,你跟他很熟嗎?居然到了指名道姓的地步,你以為我是傻子?”張氏冷笑,戳穿了司徒暗香的謊言。
司徒暗香有些慌亂,手足無措地立在張氏床前,眼睛都不敢盯著張氏的帳幔看了,只是不自在地別開頭,看著屋裡低調卻又豪奢的陳設。
一人多高的青花瓷細口寬腹落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