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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東籬為了不被人注意地將這兩箱證據帶出金陵城,沒有主動向金陵城的知府要求提取證物,而是派了人悄悄把它們偷了出來。
當然,謝東籬不會說,最開始那個把這兩箱證據從江南貢院頭兒的家裡偷出來的“賊”,也是他的人……
也是這些人做這種事做習慣了,十多年來沒有被查處過,所以他們才越來越大膽,甚至堂而皇之留下證據授人以柄。
元宏帝閉上眼,深深吁了一口氣,緩緩地道:“謝愛卿此舉乃是不得已為之,朕恕你無罪。”
沈大丞相也道:“謝侍郎這一手確實是老成持重之舉。如果讓金陵城那幫子人知道這東西被謝侍郎拿到了,他們拼死也會把謝侍郎永遠留在江南,再也不能回到京城,更別說整治科舉,揭穿這十來年的科舉黑幕!”
“陛下,我東元國科舉取士,是為了給國家選拔棟樑之材!可是在這幫貪官的糟踐下,四成官員都是靠著‘孔方兄’上臺。這樣下去,東元國還有何前途可言?更別說這四成當中又有六成是北齊派出來的蛀蟲!損東元以肥北齊,實在是沒法忍!”謝東籬歷數科舉舞弊黑幕,希望元宏帝能意識到這樣放縱下去的嚴重後果。
元宏帝起身,從書桌後面走了出來,揹著手在上書房裡轉了幾圈,伸出一根手指,道:“謝愛卿奏了兩件事,咱們一件一件解決。從東元國國庫借銀的事,可以緩一緩。當務之急,是科舉。”說著,元宏帝抬頭看著謝東籬,“禮部這十來年是張紹齊管轄……”
謝東籬垂眸點頭,“江南科舉舞弊的銀子,張家肯定有分贓。就不知道是大張大人,還是小張大人,又或者,兩個張大人都有份!”
沈大丞相的眉梢跳了跳。
謝東籬這一本參的可是有些狠……
如果兩個張副相都被牽扯進來,張家輕則抄家,重則滅族!
說起來,沈、謝、王、陸、張這五相世家從東元女帝立國的時候發跡,參贊朝政,數百年來大權從未旁落。
但是從十幾年前張家排擠謝家開始,五相世家同氣連枝不可動搖的地位就被打破了。
張家栽到謝東籬手裡,得到如今的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沈大丞相面上的不忍沒有逃過謝東籬的眼睛。
謝東籬想了想,又拿出一份奏章,放到元宏帝的書桌上,道:“陛下,張家在這科舉舞弊一事上糾葛有多深暫且不知。不過,臣有實據,彈劾小張大人為保他的副相位置,十幾年來一共三次將我謝家舉子刻意打壓,篡改他們的試卷,壓低他們的取分,不許我謝家人考上功名!”
東元國科舉三年一次,三次就是九年時間,徹底斷了謝家一代人進入東元國官場的路。
謝家也是大族。
除了謝家嫡支以外,還有龐大的旁支偏支,這十幾年來,怎麼可能一個人都沒有考中進士?!
如果不是張家搗鬼,謝家這個副相之位早就拿回來了!
謝家人看出了張家給謝家穿的小鞋,所以數年前,謝東籬在下場科舉之前,有意在東元國闖出了“最是才高看謝郎”的名頭!
只有出了名,張家才沒法子無聲無息將他的功名掐死在搖籃裡。
而且那時候,他還有跟張家三小姐的婚約,張家一邊防著他,一邊又企圖籠絡他,讓他極是不齒。
元宏帝看了這份奏章,唔了一聲,手指頭點了點桌子,“這倒是證據確鑿,可以拿到檯面上說。”
因張家在科舉上打擊謝家一事,只關係到謝家和張家兩家人,暫時不會動搖到東元國的朝堂根基。
謝東籬也知道整治科舉這件事不可能一蹴而就。
而科舉舞弊的源頭是張家。
張家是五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