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一就是數二。”那丫鬟接過巾子絞了絞,放在銅盆裡,轉給小丫鬟捧著出去了。
盈袖坐下來喝粥。
鮮鹹味美的鴨子肉粥溫暖了她的胃袋,心情更好了,她笑著跟那丫鬟閒聊:“我真的不算什麼,要說真的國色天香,我家以前的張姨娘算一個,她女兒凡春運,以後長大了,還不知道如何傾國傾城呢。”
那丫鬟是知道盈袖家的事的,聞言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得訕訕地道:“五夫人真是說笑,那暗香十歲就能讓陸家公子神魂顛倒,根本不是正經女人。”
盈袖驚訝,看了那丫鬟一眼,忍不住道:“……這你都知道?”
那丫鬟看見盈袖驚訝的樣子,凡事都擺在臉上,很喜歡她這個樣子,是個好服侍的主子,有什麼說什麼,肯定不會凡事讓你猜,多說一句話就跟掉了份似的,便給她夾了一個螃蟹肉圓,道:“當然知道。五夫人,大家心裡都有杆稱呢。陸家公子當年鬧得那樣大,沈家二小姐因此跟他退婚,奴婢們雖然是下人,也是知道的。”
盈袖感慨地搖搖頭,倒是沒有再說了,安安靜靜吃了一頓夜宵,才道:“我吃飽了,剩下的你們分吃了吧。”
屋裡伺候的丫鬟屈膝應了,將桌上的飯菜收了下去。
“五夫人,熱水準備好了,您要不要沐浴?”採桑和採芸走了進來,兩人臉上喜氣洋洋,穿著嶄新的玫紅馬甲長衣,從門外走進來,對盈袖福身行禮。
盈袖起身在屋裡走了幾步消食,又看了看窗外黑黢黢的夜空,問道:“自然是要洗的。外面怎樣了?雪還在下嗎?”
“還在下呢。五爺在外院招待客人。”採桑撂開簾子,幾個婆子將熱水擔了進來,送到浴房注入浴桶裡。
盈袖去到浴房,見裡面熱氣蒸騰,竟然溫暖如春,這一點,比她孃家至貴堂的浴房又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舉目望去,見這浴房十分寬敞,中間一個半人高的屏風將浴房隔做兩半。
她轉到屏風裡面,看見一個巨大足有半人高,一人長的浴桶橫在屏風後面,浴桶旁邊還有幾個支起來的木板架,上面有的擺著雪白的巾子,有的擺著幾瓶花露,還有的擺著一面靶鏡。
盈袖笑了笑,褪了衣衫,走入浴桶裡坐了下來。
這水裡放了用紗布裹著的藥材,熱氣將藥性蒸發出來,從水裡滲到她的肌膚,烘得她全身上下懶洋洋的。
謝東籬回新房的時候,盈袖剛剛吃完夜宵,去浴房沐浴去了。
“五爺,五夫人在浴房……”採桑上來回到,幫謝東籬將身上的大氅取了下來。
謝東籬看著浴房的大門,笑了笑,道:“去小廚房傳話,幾年前我從大食帶回來一桶上好的葡萄酒,讓他們給我送一瓶過來。”
採桑應了,去小廚房傳話。
小廚房的廚娘忙去地窖裡捧了一瓶葡萄酒上來,還拿了兩隻玲瓏剔透的水晶酒杯,一起遞給採桑,道:“快拿去吧,再準備點松露鵝肝,配葡萄酒最好。”
採桑不知道什麼叫“松露鵝肝”,忙道:“您這裡有嗎?不如裝在食盒裡,我一併取過去?”
那廚娘將準備好的松露鵝肝拿了出來切片裝盤,放到食盒裡,連兩隻水晶酒杯都放進去了,將葡萄酒放到最上面一層,送到採桑手裡。
採桑拎著食盒來到新房,謝東籬在屏風後面換衣裳,聽見她進來,吩咐道:“把東西放在桌上,你們下去吧,今兒不用你們伺候了。”
採桑抿嘴一笑,屈膝應道:“那奴婢就退下了。”又問謝東籬:“要不要派值夜的丫鬟婆子?”
謝東籬心情極好,搖頭道:“今兒不用,你們早些歇著吧。”
採桑應了,出去的時候,還體貼地將臥房的門關得緊緊的,外間和暖閣的丫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