匙掏了出來,悄悄放到謝東籬的案頭。
謝東籬橫了他一眼,“收起來。”
阿順忙把鑰匙又收了起來,心裡暗忖,難道自己想錯了?
……
司徒盈袖見謝東籬搬到他們艙室旁邊住著,心裡很是歡喜,打聽到謝東籬此時並無公務,便帶了司徒晨磊,叫了幾個丫鬟陪著,捧著幾碟子點心,來到謝東籬的艙室門前敲了敲門。
“請進。”艙室門口站崗的護衛躬了躬身,替他們開啟門。
司徒盈袖走進去,飛快地看了看。
見這間艙室跟她那間幾乎一般大小。
不過她的艙室中間放著一張圓桌,周圍擺著幾張圓凳,圓桌後面是一道屏風,將屋子隔成裡外兩間。
屏風後面就是一張床榻。
謝東籬這邊,沒有用屏風隔成前後兩間,因此顯得寬敞許多。
一進門就是一張四四方方的赭色楠木高榻對著進門的地方。
高榻上左右都是矮几,當中一個蔥黃色繡松柏的大迎枕,還有兩個淡黃色的靠枕,一左一右放著。
從高榻往下,左右靠牆兩邊都是一溜兒的松木高背官椅,明顯是給官府的官員回事用的。
右手邊的官椅背後還留了一道可以走人的空當,牆上有個地方掛著松鶴圖的門簾。——那後面應該是一道通往另一邊艙室的門。
這樣看來,是幾間艙室打通了給謝東籬住的。
也對,以他的身份,除了需要睡臥起居的地方,也需要見客和辦公的地方。
跟司徒盈袖他們純住客的身份是不一樣的。
謝東籬從上首的高榻上走了下來,揹著手站在他們面前。
司徒盈袖帶著小磊和丫鬟們給他行禮,笑著道:“謝侍郎,這次多虧了您,不然我們真是一籌莫展。”
謝東籬冷漠地道:“沒有別的事嗎?我很忙。若不是沈大丞相於我有恩,我不會多此一舉。”
幫人還不願居功,明明是美德。
但是從謝東籬嘴裡說出來,好像他多不情願一樣……
阿順在門口翻白眼翻得眼珠子都快滾出眼眶了。
司徒盈袖也是一窒,很有些訕訕。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
她不是第一天認識謝東籬,對他的行事作風也有些瞭解。
知道他這人說話不好聽,但是為人不壞。
看一個人,不能光聽他怎麼說,更重要的,是看他如何做。
司徒盈袖嫣然一笑,不以為忤地道:“於謝侍郎是多此一舉,於我們卻是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說著,深深福了下去。
司徒晨磊也跟著長揖在地,行了大禮。
謝東籬伸出手臂,虛扶一下,面色淡然地道:“免禮。我還有事。”這是趕客的意思。
司徒盈袖忙拉著司徒晨磊告辭。
不過在她剛轉身的時候,謝東籬又她身後道:“吃過晚飯,我要考校小磊的功課。”
“沒問題。我送他過來。”司徒盈袖笑眯眯地回頭說道。
到了下午,司徒家灶上的婆子拿了米麵和菜蔬,去三樓用做廚房的艙室準備晚飯。
東元國的大船都是這樣,大戶人家可以自己帶著吃食,到船上現做。
因是夏天,不好帶鮮肉,容易壞。
他們只帶了風乾的臘肉、臘雞、臘鴨還有臘鵝,另外有下人去官船的船伕那裡借了一副釣魚竿去甲板處垂釣,抓鮮魚上來加餐。
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也極愛釣魚。
不過他們倆這一次匆匆忙忙從司徒家的樓船轉移到欽差的官船上,自己的釣魚竿忘帶了,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煩官船上的船伕借釣魚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