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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盈袖長長地嘆口氣。
女人嫁錯人的代價,真是不小。
她在長榻上想著想著,最後還是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她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司徒晨磊破天荒將她叫起來,著急地道:“姐姐,娘醒了沒有?醒了嗎?”
司徒盈袖睜開眼,笑著伸手刮小磊的鼻子,道:“你這麼著急?”
司徒晨磊不好意思地縮回手,道:“……我就想試試叫娘是什麼滋味兒。”
司徒盈袖聽了心裡不由一酸。
可憐的小磊從生下來就沒有了娘,後來跟張氏一直處不好,而且看見張氏就發脾氣,所以她爹也越來越厭棄小磊。
這樣一想,司徒盈袖又覺得小磊比自己聰明多了。
小磊從小就沒有給張氏好臉色,而自己,卻真的把張氏當親孃,當了好多年……
她嘆口氣起身,拉著小磊去裡屋看孃親。
沈詠潔已經醒了,捧著一個小碗在喝黍米雞粥。
她的腸胃不太好,只能小口小口吃,少食多餐。
見司徒盈袖領著一個標緻的小男孩進來,沈詠潔忙放下粥碗,驚喜地道:“這是……小磊?是小磊嗎?”
司徒晨磊看著這個瘦骨嶙峋,麵皮黃瘦的女子,胸中突然湧起一股孺慕之情,他放開司徒盈袖的手,慢慢走到沈詠潔床邊,羞怯地問:“我是小磊,請問您是我娘嗎?”
沈詠潔連連點頭,一把將小磊摟入懷裡,眼裡有些溼潤,她拍著小磊的後背,低聲道:“是,我是你娘,你是孃的小磊……”
“我也有娘了!我也有娘了!”司徒晨磊高興壞了,從沈詠潔懷裡掙出來,就地就在她床上翻了個跟斗,摔到床的另一邊,再爬起來,跟著在床上拿大頂,一邊倒立著身子,一邊氣喘吁吁對沈詠潔道:“娘!您看我!我會翻跟斗!我還會倒立拿大頂!我可以一直倒著!”
司徒盈袖拿帕子掩了嘴笑,一邊道:“小磊,別太激動了。娘才好,你不能太折騰了。”
司徒晨磊忙停下來,爬到沈詠潔身邊坐下,抱著沈詠潔的胳膊道:“娘,我在這裡陪你,好不好?你要口渴了,我去給你倒水。你要是餓了,我給你餵飯拿點心。若是悶了,我給你講笑話兒,還給你翻跟斗,好不好?好不好?”一副急切地要討好沈詠潔的樣子,生怕沈詠潔不高興。
沈詠潔先還笑眯眯地聽著,聽到後來,卻是淚如雨下。
她伸出胳膊抱住司徒晨磊,哽咽著道:“小磊,你不用,不用這樣做,你什麼都不用做,娘都會疼你,永遠疼你。”
原來這才是有親孃的感覺嗎?
不用刻意討好,不用擔心有沒有說錯話,在她面前,自己不用袒露最好的一面,也不用擔心被她看見最壞的一面。
因為不管是好還是壞,真正的母愛從來不厚此薄彼。
司徒晨磊將自己的頭埋在沈詠潔瘦削的懷裡拱了拱,心中的歡喜都要溢位來了。
司徒盈袖見狀,含笑退了出去,讓從來沒有跟孃親單獨相處過的小磊也好好享受一下無邊的母愛。
從裡屋出來,她看見謝東籬坐在堂上靠東面牆下的交椅上,正低頭吃茶。
見她出來,謝東籬放下茶杯,對她道:“信已經送出去了,快的話,十五日之後就有迴音了。”
這就是說,他們有十五天的時間,來做準備。
“……謝大人,您說,我外祖會怎麼做?”司徒盈袖也有些好奇。
按常理,沈友行應該是站在自己女兒這邊。
但是怎麼幫,卻是另外一回事。
因為他們得把這話圓回去。
總不能說,沈詠潔孤身一人在外十載,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