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拼不成一副完整的圖畫。
或者說,在那副完整的圖畫裡,缺失了某些部分,所以讓她產生很多違和感。
王氏本來還幫著盛七爺勸盛思顏跟他一起去接這從鄉下來的偏房一家人,現在聽了盛七爺不小心漏出來的話語,她也沉了臉,但是忍著沒有說話。
盛七爺嗐了一聲,摸了摸盛思顏的頭,安慰她:“別七想八想,沒有的事兒。我們家裡,怎麼會出現寵妾滅妻?我不是沒有要你娘去接她嗎?你放心,我心裡有數的。聽話,後日跟爹去集市買東西。爹說了要給你添一套首飾頭面的,瞧你頭上光溜溜地,一根簪子都沒有,實在是不像咱們國公府嫡長女的派頭。”
王氏不等盛思顏開口,便代她應了下來,道:“那好,思顏跟你爹後日出去買首飾頭面,順便去城門口接人吧。”
盛思顏撇了撇嘴,低下頭,沒有反駁,算是應了。
盛七爺走了之後,王氏坐下來,在燈下嘆息。
盛思顏忍不住道:“娘,爹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是在廟裡待傻了吧?”看上去很是不通人情世故,除了醫術以外,別的事情都很不通情理。
王氏苦笑道:“你也知道的。你爹三歲入空門,十八歲還俗,在廟裡整整十五年,他要懂得這些人情世故才怪!就連嫡庶之分,也是看了別人家裡,他才有所領悟。若只是咱們家,唉……”王氏再一次搖頭。
盛思顏默然。她就知道,盛七爺是十五年前盛家被滿門抄斬的時候還俗的。那時候他十八歲。一個十八歲的男子,三觀都已經在廟裡成型了,所以出來之後,跟這個世上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不對,她還有疑問。
盛思顏細細琢磨半晌,將自己的疑問一條一條理出來,開始拐彎抹角地盤問王氏。
“娘,您剛才說,爹三歲入空門,十八歲還俗,整整十五年待在廟裡,那他的醫術是從哪裡學來的?”這是盛思顏最大的一個疑問,因此最先問。盛七爺的醫術,比王氏強多了。而王氏在盛思顏看來,已經非常厲害了。
這個問題王氏可以回答。她拉著盛思顏坐到身邊,對她細細說道:“這些事,娘本來就是要告訴你的。”
盛思顏聽得很專注。
“這件事,你爹也是在跟我成親之後告訴我的。他讓我不要告訴別人,但是你不是外人,你是娘這輩子唯一的女兒,你一定要知道這件事。以後說不定對你有用。”王氏拍了拍盛思顏的手。
盛思顏忙道:“娘,爹回來了,您也才三十出頭,以後還能生呢。”
王氏笑了笑,“咱們不說這些,還是說你爹。”頓了頓,又說道:“娘前些天偷偷與你說過,盛家的醫術,是‘傳子傳媳不傳女’。”
盛思顏點點頭,很是不高興地撅起嘴,道:“是啊,孃的醫術是爹教的,我的醫術是娘教的。但是因為有盛家的家規在,娘教給我的東西,是違反祖訓的,所以不能讓爹知曉。”
盛思顏本來跟著王氏學了五年醫,而且她也很愛學這個東西,希望能有一技之長傍身。
可是自從盛七爺回來之後,王氏就讓她不要在盛七爺面前提這件事。當初她教她醫術,也是未雨綢繆。因為她不知道盛七爺還是不是活著,就如同盛七爺不知道她們是不是活著一樣,就在外面又納了一房妾侍,生了幾個孩子。
一個是為了醫術的傳承,一個是為了香火的後繼,都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為之。
所以盛七爺雖然知道王氏將盛家醫術傳給盛思顏,也睜隻眼閉隻眼。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多久。而且,他跟妾侍生的兩個兒子很是愚笨,怎麼教也教不會,他都心灰意冷了,不想再教。
而盛思顏格外聰明,特別是醫術上,簡直是一點就透。盛七爺其實很想親自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