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說：&ldo;今天先生他出去了一趟，回來後不是很舒服，吃了藥就睡了。&rdo;
賀焱有點緊張：&ldo;哪裡不舒服？&rdo;
管家說：&ldo;都是老毛病了。你可能不知道，先生他從小身體就不好，很多醫生都說他活不過十八歲。多虧了你祖父收攏了最好的醫生替先生調養，才慢慢把身體養好。當然，底子還是太差了，容易生病。&rdo;
賀焱聽得茫然不已。
這些事他從來沒有聽說，從小到大他都像被隔絕在所有人之外，好的壞的都和他無關，好事壞事都沒他的份。賀博遠身體不好嗎？賀焱想起元旦時賀博遠和他們一塊去羅蘭島滑雪，賀博遠分明是鍛鍊充足、肌肉分明的體型。
可也不是沒有跡象的。
比如當時他撞見了賀博遠在吃藥。賀博遠只說是些調理、養生的藥，沒和他說太多。
賀焱不由追問：&ldo;真的這麼嚴重嗎？&rdo;
管家說：&ldo;先生他‐‐&rdo;沒等他往下說，賀博遠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他們眼前。
賀博遠喊：&ldo;羅叔。&rdo;
管家頓時明白過來：賀博遠是要他閉嘴。
管家只能緘口不語。
賀焱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
管家不說了，他直接問賀博遠：&ldo;爸，你不舒服嗎？&rdo;
賀博遠看了管家一眼，才說：&ldo;沒什麼問題，只是老毛病而已。&rdo;
賀焱追根究底：&ldo;很嚴重的老毛病嗎？&rdo;
賀博遠不想再繼續這話題。他邊走向旁邊的水榭，邊開口：&ldo;你來就是為了問這種事？&rdo;
賀焱猛地想起自己的來意。他亦步亦趨地跟在賀博遠身後：&ldo;當然不是。但是爸你的身體也很重要……&rdo;
賀博遠停下腳步。他轉頭看著賀焱，對上了賀焱那滿含關心的目光。關心他這具半死不活的軀殼嗎？
賀博遠說：&ldo;我沒事。&rdo;他轉開眼，&ldo;幾十年前就有人說我活不久，我還不是活到了五十多歲。&rdo;
賀焱不吭聲。
賀博遠站在水榭前看著不遠處的活泉。潺潺泉水噴湧而出，雪白的水花四處飛濺，為暑熱的傍晚添了一絲清涼。
賀博遠拉了拉披在肩上的外套，轉頭對賀焱說：&ldo;既然不說話，那就回去吧。&rdo;
賀焱是帶著怒火來的，可他的怒火已經被管家的話澆熄。
不管怎麼樣，賀博遠都是他的爸爸。
賀焱心裡有點難受。他突然有些明白林爍為什麼一直不對他說起那一切，因為林爍比誰都瞭解他，知道他在面對賀博遠的時候永遠硬氣不起來。
林爍就算說了，也沒有半點用處。
賀焱握了握拳。
他與賀博遠對視，終於問了出口：&ldo;爸爸你曾經讓人將我的一部分記憶抹掉嗎？&rdo;
賀博遠頓了頓。他凝視著賀焱漸漸褪去稚氣的臉龐，他的兒子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渾渾噩噩的傻小子。他說：&ldo;那時候你腦袋受了傷，治療起來有點棘手。你腦袋裡的淤血壓到了一部分神經，&rdo;賀博遠看著賀焱，&ldo;手術意見書上我確實簽了字。&rdo;
賀焱聽得呆了呆。
過了好一會兒，賀焱才明白賀博遠話裡的意思。他說：&ldo;也就是說爸爸你不是故意把我的記憶抹掉的？&rdo;
賀博遠說：&ldo;你記得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