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邈邈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我以為你多多少少會對他們有些會影響所有評判的芥蒂。”
江如詩搖了搖頭。
“當初嫁給你爸爸,可不是像他想得那樣,把他當成了療傷地。”江如詩手裡的茶杯頓了頓,她緩緩垂下眼,“你的奶奶雖然性格強勢,但我認同她多數的品質……因為這樣,所以她能教養出你的大伯還有你的父親,以及你那位素未謀面的姑姑這樣的人……他們或許都有一點瑕疵,但是他們都是品質很好的人。我喜歡這個家庭的本和骨,所以我當年才會嫁進到這個家裡來。”
蘇邈邈聽得沉默。
而江如詩又開口:“我知道這次,你讓我回來,不是因為他們,而是因為蘇宴……對嗎?”
蘇邈邈預設,停了一會兒才輕聲道。
“或許媽媽你說得對,老太太教養得很好,蘇宴他也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他沒比我幸運多少。”
江如詩身形一頓。
幾秒後,她苦笑著嘆聲。
“是啊,我是個完全不稱職的母親。你不在的那些年裡,我也沒有對你的弟弟真的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每次看到你的弟弟,我總是會想起你來,會想我的寶貝女兒現在在什麼地方,和什麼人一起,有沒有餓著冷著,有沒有被人欺負,有沒有不開心不高興,有沒有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哭……”
江如詩的眼睛慢慢溼潤了。
她笑著撇開目光,“所以那些年啊,看見你弟弟的時候,我不敢抱他,也不敢親近他……我總覺得那對你太不公平,同樣是我的孩子,一個在如此優渥的家庭條件下、備受寵愛地長大,而另一個在我和別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吃盡了苦楚和難過……一想到這個,我就沒辦法像個正常的母親那樣照顧他。”
蘇邈邈並不意外。
這些事情在蘇宴纏著她不想讓她離開蘇家時,一點一點地敘述和回憶裡,都已經被她拼湊過了。
而她也早已猜到母親這行為後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有點無法拒絕這個弟弟的任何要求——在她不好過的童年裡,她的弟弟同樣因為著她的不幸而不幸。
這讓她對蘇宴有一種與同生共長的血緣姐弟相比毫不遜色的感情羈絆。
——
也是因為這樣,她為了蘇宴,也希望江如詩能回來,陪蘇宴度過一個真正消匿了親情之間的隔閡的大年。
而江如詩不需她的溝通,不需勸導,便答應下來。
想到這兒,蘇邈邈輕聲說:“那個阿姨說錯了,明明媽媽你才是最大度容人的。”
“我可沒有原諒他們。”
江如詩淡淡地說,聽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
“……”
蘇邈邈一怔。
“可我聽說,爸爸已經被允許進到你公司裡去給你送午餐了?”
“……”
提起這個,江如詩難得有一點動作微滯。
幾秒後,她才無奈地問:“你都知道了?”
蘇邈邈笑得眼睛都彎了下去,“好多好多人都知道了,媽媽你還不知道?”
“他們怎麼說?”
蘇邈邈:“現在在圈子裡,爸爸‘妻管嚴’的名號已經傳得很開了——我還聽說,之前他每天在你公司門外,風雨不誤地吃了三個月的閉門羹,前臺和保安都快要把他拉進黑名單了。一直到前兩天,他才被放了進去。”
江如詩表情無奈。
不等她說什麼,突然有個帶著淡淡嘲弄的少年聲音響起來——
“愛情的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一聽這個腔調,蘇邈邈就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她無奈地側眸望過去,“小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