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這麼一場後,田大娘算是徹底頹了。
一貫最為聽話懂事的大閨女,愣是賴在孃家不走了;精心挑選的大兒媳,天天上躥下跳的搞事情;還有喜歡往孃家跑的二兒媳、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三兒媳……
就感覺這個家吧,沒她遲早要散!
這時候,田大娘就無比想念遠在部隊的大兒子以及出車的二兒子。
等等!
“杏花兒!”田大娘彷彿醍醐灌頂一般,瞬間清醒了過來,“花兒你下午還去你孃家不?你倒是跟你舅打聽一下,衛南啥時候才能回來啊?這都出門半拉月了!”
“誰?”李杏花一臉懵的反問道。
這回可真怪不到她身上,別看她穿越才半拉月,但這一天天的,各種事情跟比賽似的往她跟前湊。就不說別的,待在衛生所的那幾天她只顧著養身子骨以及融合原身的記憶,哪裡還想得到別的。等好不容易出院回家了,又是大姑姐的事兒,又是賺外快的活兒,還有這個那個……
總之,她完全忘了自己是個有夫之婦,男人什麼的,早就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
萬幸的是,沒想起來並不等同於失憶。
在田大娘直勾勾的注視下,李杏花恍若回魂一般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大喝一聲:“衛南啥時候才能回家啊?他是不是打算換個媳婦了?”
田大娘那叫一個氣啊,她又不傻,怎麼可能沒看出來這個倒黴兒媳婦一點兒都不惦記她家二兒子?可偏偏,這個兒媳婦也是她千挑萬選求來的,如果說王冬妮是自身惹不起,那李杏花就是孃家人惹不起啊!
“你你你、你沒事兒別老是跟你大嫂混一起,好的不學盡學歪的!”
李杏花越過田大娘的頭頂,將目光投向了灶屋方向。
灶屋的屋簷底下,王冬妮吧唧著嘴無聲的罵著娘,等田大娘順著李杏花的目光看過來時,她瞬間變了個表情,問:“花兒你知道郵局在哪兒嗎?”
“實話嗎?實話是我不知道……我可以知道。”在接收到小夥伴那充滿威脅的眼神後,李杏花飛快的改口,“在縣城裡。”
就算原身從未去過郵局,但道理是這個道理,七十年代嘛,不可能每個鄉鎮都有郵局的,所以說郵局在縣城絕對錯不了。至於具體的位置,她有嘴,她會問。
“那行,你陪我去一趟郵局。”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估計王冬妮已經涼了。田大娘生氣的看著她:“你去郵局幹啥?還沒到下個月呢,你拿不到津貼的。”
“誰說我要去拿津貼?還不興我去郵局給我男人寄封信?我男人啊,他在外辛苦拼搏,我在家幫他照顧爹媽姐姐弟弟和妹妹,還有仨伢子。”王冬妮說到這裡,都忍不住被自己感動了,“我可太不容易了。”
田大娘氣得直哆嗦:“你寫信?你那麼多年來寫過信嗎?”
“以前沒寫信,不正方便了我現在寫嗎?”王冬妮梗
著脖子懟她,“我從鬼門關走了這一遭,不得跟我男人好好嘮嘮?怎麼了?部隊規定了媳婦不能給她男人寫信?”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李杏花看了看氣焰囂張的王冬妮,又瞅了瞅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田大娘,果斷的出聲打斷施法:“那現在就走吧,再耽擱下去回來都啥時候了。”
“走。”正事要緊,王冬妮快步回屋拿了個小包裹,很快就挽著李杏花離開了,只留下田大娘一人在院子裡順氣,再順氣……
甭管婆婆氣得有多厲害,她那倆倒黴兒媳婦是高高興興的挽著手出門去了。從田家到村口還有一段路,倆人說說笑笑,彷彿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大學年代。
直到出了生產隊,李杏花才想起來:“咱們不叫上紋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