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眼裡,李母頓時激動壞了,身子往前傾著,卻也不敢直接撲在閨女身上,只能抓著閨女的手不放,嘴裡哭喊著心肝寶兒,眼淚是止也止不住。
而此時的李杏花,只覺得渾身上下都難受得要命,耳邊還傳來各種聲音,腦子更是鑽心一般的疼,彷彿有什麼東西正拼命的往她腦子裡鑽。
緩了好一會兒,李杏花才很勉強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可下一秒,她就驚呆了。
在她的記憶裡,她和兩位好友一起出門旅遊,誰知竟在途中遭遇了意外,再之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因此,對於自己人在醫院這個事兒,她是有心理準備的,可誰能告訴她,眼前的病房看起來為什麼會那樣的……復古?
病房很大,感覺有學校的教室那麼大,除了她這一排的病床外,對面還有一排。因為躺著的緣故,她其實沒辦法看清楚病房的全貌,只能看到病房的牆壁是那種上半部分抹了石灰的、下半部分卻是綠色的復古漆。還有牆上的窗戶,竟然是木頭做的,也漆上了綠色油漆,還是那種左右兩扇的窗戶,甚至每扇窗戶還都不是整面的大玻璃,而是一扇分成了上中下三格玻璃窗。
李杏花的眼睛越睜越大,滿臉都是不敢置信,腦子裡更是嗡嗡作響,好像有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正在慢慢的復甦。
“杏花兒?杏花你看看媽,媽在這兒呢!”見閨女人是醒來了,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著牆壁和窗戶,李母很是擔心的抓著閨女的手搖了搖,示意她回神。
“媽?”李杏花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可看她的表情,很難說她是回神了,還是魂徹底飛了。
李母既擔心又慶幸,擔心的是閨女眼下這模樣跟往日差別著實大了一些,要知道她家小閨女打小就特別機靈,那是又聰明又懂事又孝順,乍一看閨女這迷迷瞪瞪的模樣,她這個當媽心都要碎了。而慶幸的自然是閨女的小命保住了,甭管怎麼說,身子骨可以慢慢調養,只要人沒事就行。
“你這孩子!你嚇死媽了!”李母越想越後怕,“你知不知道媽有多害怕啊?媽看著你被人抬著出來,嘴裡還吐著白沫沫,怎麼喊你都喊不醒……”
明明昨天才見過面的,當時一切都好,哪知才隔了一天工夫,閨女就人事不省了。李母都不敢回憶上午那會兒的事兒,她只知道當時自己腦子一空,手腳都不聽使喚了,直接就軟倒在地了。也虧得她大兒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不然這會兒病房裡還得多一個病人。
“媽,我沒事了。”李杏花很慢很慢的吐出了這句話,此時的她感覺到有兩股完全不同的記憶像兩個戰士一般在搏鬥交戰,而她的大腦就是交戰的場地,她下意識的捂住了額頭,好像這樣能稍稍緩解一下疼痛。
看到她甦醒,李家大哥搶先一步奔出病房喊來了醫生。在進行了一番簡單的檢查後,醫生表示她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但還需要留院做進一步的觀察。總結一下就是,得多住兩天。
李家人自是沒有異議的,而田大娘懸著的心終於死了,第一個甦醒的李杏花都必須多住兩天院,那另外那倆呢?她下意識的看向了靠門邊的病床,那裡躺著的是三天前剛進門的三兒媳程素紋。
程素紋是城裡來的知青,據說還是個大學生。當然,大學肯定是沒念完的,好像是因為家裡出了什麼變故,總之她響應國家上山下鄉的政策,來到了勝利公社,被安排到了第六生產隊。那是剛過完年那陣子的事兒了,知青們都被大隊長統一安排在知青大院裡,平常的生活勞作跟普通社員不在一起。
可話是這麼說的,都在一個生產隊,怎麼可能不碰面呢?於是,在某個機緣巧合之下,田大娘的三兒子見著了她,再然後就是非要把這個“資本家的小姐”娶回家當媳婦。
最終的結果就不用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