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安對此沒什麼情緒波動,他只是砍向白雄的屏障殼。
“那麼。”
白雄微微側頭,他命令道:
“——諾麗雅,朝著反抗軍首領開槍!”
愛麗莎手腕一動。
“不——不要!”她尖叫:“荒謬!荒謬!荒謬!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機器——”
像是所有的驕傲被一瞬打碎,她絕望地尖叫。
白雄在數十年前製作她時,給她的大腦植入了晶片,他的命令,她根本無法反抗。
炮火在愛麗莎的右臂聚集,朝著蘇明安的方向射擊,白雄露出燦爛的笑容。
一道血光浮現。
“砰!”
蘇明安聽到一聲尖銳的鳴響,像是碎裂的玻璃。像身處在一陣粘稠著的律動中。
他轉頭,看見血光在眼前炸起。
光輝碎裂,跳躍著的細碎光芒,像海面下水晶般的波瀾。
湛藍的,玻璃質般的碎片,在他眼前熠熠生輝。
“咳——!”
愛麗莎咳出藍色的血。
一杆重炮,狠狠砸在地上,它連線著的上臂部分鮮血淋漓,撕扯著她湛藍的血肉。
愛麗莎的手上,是滿是鮮血的“血紅匕首”。
她用這柄蘇明安送她的匕首,斬斷了她的右臂,強行終止了開炮。
“我才不會對他開槍……”她冷道。
“唰!”
下一刻,在無數彈幕的驚呼中,蘇明安冒著白雄的下一顆子彈,果斷上前——刺穿了白雄的心口。
“砰!”
子彈穿過蘇明安的左肩膀,傳來骨骼的清脆聲,大量血花飈起,他和白雄同時靜止。
他咳出一口血。
白雄也同時咳出血。
淅淅瀝瀝的聲音在教堂之外響起,此刻,電閃雷鳴。
“轟隆隆——”
白光在窗外閃過,將二人的臉頰照耀得明暗不清。
“……那個時候,天空是藍的,白城裡還有花,人類還會彈奏樂器……”白雄的聲音喑啞,似乎在懷念什麼。
蘇明安抽出劍,後退幾步,左肩膀連線左胸的位置極度疼痛,鮮血大量溢位,暈眩感漸漸開始支配他的身體。
教堂門外的寒雨,順著冷風吹撥他的黑髮。
白雄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重量,他的身形歪斜,雙腿顫抖,緩緩朝著下方的棺木滑落——
“唰!”
腐爛的玫瑰花瓣飄起,像一場凌亂的花雨。
白雄倒在腐爛的花瓣中,鮮血從胸口淌出。
他身邊沒有機械人保護,此時只是個再脆弱不過的人。
他雙目無神地注視著教堂的頂部——那裡是一副類似《創世紀》的構景。巨大的,各種形態坐著的神明,與生動的女巫、預言者和奴隸構成氣勢磅礴的畫像,他們彷彿也在注視著全身是血的他。
潔白的,虔誠的教徒曾跪在這裡,嚮往明日的和平。
數不清的花瓣會在此刻被丟擲,映入教堂悠揚的晚鐘之中。信仰根植於他們的心中,所有人都在渴求幸福和寬恕。
然而,此刻,這裡只剩下無數腐爛的玫瑰花,和一個病態的白城領導者。
他不祈求幸福,也不渴求寬恕。
他的白大褂像是被火點燃,滲透著血紅的色彩。
他這樣看著穹頂,竟然微微笑了。
“我們只是在……”白雄喃喃自語:“用錯誤的方式掙扎求生。”
“年輕的反抗軍首領啊,我告訴你,人類的文明……根本不是可以用‘自由’和‘公正’詮釋的東西。”
“建立了白城後,我就知